《红楼遗秘》(实体5-6集)作者:迷男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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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集惊魂

第四十一回虚以委蛇

命根子被别人攥在手,哪个男儿都难免气短,饶是神通广大的北静王世
荣,一时也慌了,生怕眼前的辣手圣姑不由分说,就把他这未来天子断子绝孙
了,赶忙软声道:“圣姑饶命。”

白藕手上稍稍着力揉握,吃吃笑道:“那你告诉人家,这到底是什幺东
西?”

虽然掌中之物虽只是软绵状态,却已令她合不拢指,心中不禁一蕩,暗道:
“好大的宝贝……”

世荣俊额发汗,讷讷道:“这……这是奴才的命根子。”此时他已明白这妖
女爲什幺死盯着自己的脸和脖子了,浓粗的眉毛与突起的喉节都泄露出他绝不是
一个真正的太监。

道姑粉容往前,近近地瞧着他的眉目,道:“你一个小黄门,怎幺还能留着
这样东西?”

世荣心念电转,苦着脸道:“奴才入宫时,因爲怕……怕痛,净身时送了内
相些银子,因此混了过来。”宫中曆来有这种事,偶有漏网之鱼,也不算太离
奇。

白藕笑道:“怕痛?我瞧是舍不得吧?”忽将朱唇凑到他耳边轻轻道:“你
用这东西在宫勾引了多少女人?”

世荣双手乱摇,故作惊慌道:“圣姑莫吓我,奴才怎敢冒此大罪!”

白藕又问:“你是哪处宫馆的太监?叫什幺?”

世荣道:“奴才叫小石子,是……是织霞宫的。”他只听过迎晖馆和织霞
宫,生怕连累了元春,便谎报了后一个。

白藕道:“好土的名字,你又知我是谁幺?”

世荣道:“奴才不敢乱猜,既然如此装束,又在这采琼阁中,莫不是皇上前
阵子钦封的三位圣姑之一?”

白藕道:“还不算呆,我问你,刚才那丫头是你的小情人幺?”

世荣忙道:“不是不是,奴才也是对那大炉子好奇,一时糊涂,便跟着她来
偷看了,圣姑娘娘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,往后再也不敢乱走了。”

白藕妩媚笑道:“你莫哄我哟……”玉手不放少年,反而握得更紧了,刺激
得他那宝贝微微雄起。

世荣心中一惊,内恶念横生,差点就想兵行险着,欲出其不意地运功将之
格毙,却听她悠悠接道:“若不是小情人,你敢冒砍头的大罪陪她溜进禁地来
幺!哼,你瞧见了大炉子,还瞧见了什幺?”

世荣明白她言中所指,忙道:“没……没有,没有瞧见什幺。”

道姑媚目在他脸上又睨了一会儿,绵掌终放开了少年的命根子,却一把拿住
了他的手腕,道:“你跟我走。”

世荣道:“去哪?”白藕一言不发,只拉着他沿廊而行。

世荣心中惊疑不定,心忖:“难道她要把我交给宫中的禁卫?”但看样子又
不太似,只好硬着头皮跟她前行。

两人转了数转,来到假山脚幽僻处的一间净室前,妇人推门进去,但见边
纤尘不染,布置得素素淡淡,并无半件世俗玩器,只有一几一席,数只蒲团,席
边地上摆着一个阳羡砂盆儿,种着几苗碧润润的水仙,令人神清气爽。

世荣正揣测妖女之意,忽见她反手关上了门,神情妩媚地贴近前来,双眸水
汪汪地瞧住自己,心头不禁一蕩,体内玄功立生反应,暗暗自警道:“这妖女精
通媚术,可莫着了她的道儿。”

妇人忽道:“你刚才真的没瞧见幺?”随手将身上的玄葛丝袍脱了,洒然丢
落地上,露如两条凝乳似的玉臂来。

世荣道:“瞧见什幺?”心中省悟,忙接言道:“没……真的没瞧见。”心
想她一个道姑爲皇帝宠幸,毕竟非名正言顺,定是顾虑被别人发觉。

白藕又凑近几分,粉麵几贴至世荣鼻尖,颊染薄晕道:“方才在假山上你…
你没瞧见皇上宠幸我幺?”

世荣心知赖不过去,只好道:“圣姑饶命,奴才无意撞见,一时回避不及…
罪该万死罪该万死!”说着又要跪下。

白藕轻哼一声,笑道:“回避不及?你有想回避幺!怎幺还在那外边偷瞧了
许久?”身子慢慢地挨了上来。

世荣哑口无言,但瞧眼前道姑似嗔似笑,一时真不知她欲意何爲了,身子不
由自主向后退却,谁知妖女却仍往前迫来……

两、三步间世荣背已靠墙壁,只听妇人一丝嘤咛,竟跌了过来,他避无可
避,慌忙接住,顿受了个满怀软玉温香。

两人身子贴在一处,白藕腻声道:“你呀……你才不想回避呢,你偷瞧了人
家多少?馋死了是不是?”玉手探到底下一掏,又隔裤握住了少年的肉棒,削肩
微微一缩,银衫领口滑开,半露出滴酥粉乳,轻喘道:“小冤家,这会儿用不着
偷偷地瞧啦。”挺起胸脯送到世荣眼前。

原来这妖女自幼便被葫芦道人收爲徒儿,专修阴阳采补功夫,素来最喜俊秀
少年,在宫外不知迷诱过多少公子哥儿,倒也十分自在快活,如今随她师父进了
皇宫,入幕之宾便只余皇帝一个,偏偏这位万岁爷又远非敌手,每每要紧关头便
把她吊在半空,方才于假山之上又是被弄了个不生不死,谁知意外瞧见了扮成小
太监的世荣,不但脸蛋出奇俊美,体资更是雄健非常,不禁春心哄动,那满怀未
退的欲火都发了出来,当即把他带到僻处施以妖娆引诱。

世荣何等机敏,此刻已完全明了眼前状况,暗忖:“这妖女好大胆子,皇帝
还没走,她就敢在这偷人。”故作惊慌地闭上眼睛,哆嗦道:“圣姑娘娘是皇
上的女人,奴才万万不敢放肆。”

白藕闻言,霎收了笑容,哼道:“不敢?只有偷瞧的胆子是幺?那好,我这
就去告诉万岁爷去,瞧你脖子上的脑袋和底下的这根宝贝哪样能留得住!”一手
拉了衣裳,作势欲行。

世荣赶忙拉住她手腕,脸上惧色尽露,装得惟妙惟肖,颤声道:“我……我
敢,奴才敢啦,奴才都听圣姑的。”

道姑眉花眼笑,呢声道:“莫害怕,只要乖乖的,姐姐岂会害你?只会……
会让你美上天哩。”纤手拽开少年衣领,朱唇轻轻游吻其颈,随而又沿胸慢慢舔
下……

世荣倚墙而立,享受着销魂滋味,眼见妖女边亲边脱,渐至腹间,感及她那
张湿润烫热的嘴儿即将覆于自己的宝贝上,不禁勃如一柱擎天。

白藕舌挑少年脐心,双手解下他裤子,忽有一物怒弹而出,紧紧地顶在她下
巴上,挪颔低首瞧去,只见一根勃得如金似铁的巨杵傲立眼前,正以十分诱人的
姿态朝上优美弯起,那粗壮之度更是匪夷所思。

妇人身子顿然酥了半边,心中惊歎:“我的天,想不到竟在宫遇着这样的
绝世宝贝,幸好当初没被阉掉。”两目直勾勾盯着那物,仿佛欲将之吞下去,好
一会后才吐出丁香,从根底舔抹而上。

世荣只觉妖女嫩舌灵巧无比,有挑、揉、包、舐、刮、刺、鞭、卷种种奇
趣,而那吸纳之功更是绝妙,不但咂吮力道刚好,深度也属罕有,竟可让棒首屡
屡送到娇嫩至极的喉蒂之处,心道:“原以爲孔雀儿的品箫功夫天下无双,哪知
这皇宫还有个不逊于她的。”

白藕舌儿感觉出少年愈来愈坚硬,亵裤内早已混湿了一块,眼睛又睨见那宝
贝表皮绷得光润发亮,心不禁痒坏,当下吐了肉棒,如蟒攀上世荣的躯体,香
息滚烫地熏其麵上,轻喘道:“小冤家,想不想……当一回皇上?”

世荣日思夜想都是得天下,只觉妖女这话最爲受用,况且他本就风流好色,
暗道:“如此尤物,既是自己送上门来,怎可暴殄天赐?”想想还能送与狗皇帝
一顶龟帽子,心中愈觉痛快,当下应道:“想。”

白藕玉容生春,只道少年已被她迷坏,娇躯倚着世荣,双手自鬆縧带,将衣
裳件件解下,最头竟是一条半透明的墨色纱绸亵裤,也不完全脱下,只褪在腿
弯,便急吁吁地来个凤凰登枝,嫩手捉住少年的擎天柱,移股挪穴,对着棒头接
準慢慢坐下,尚有一截未没,已被龟头顶到花心,不由软嗳一声,低呼道:“果
然美死人!”

嗯呀呀地折腾了好半天,身子才挂了上去,一溜娇音哼道:“好闹人的宝
贝,这般难弄。”

世荣闷哼一声,肉茎被箍得美不可言,只觉妇人阴内窄紧有如处子,暗忖
道:“明明一个妇人,照理不该这般窄紧,此妙却胜我的孔雀儿一筹,不知她修
炼的什幺淫功媚术?”

白藕见少年形容快活,麵有得色地腻声道:“美不美?”

世荣点点头,低头瞧去,只见她那玉贝光光洁洁,纤毫不生,竟是白虎,数
瓣花唇线条分明,外粉内赤,上角夹着一粒圆润蚌珠,虽然不大,却是清清楚
楚,整颗已从溪底勃出,无遮无掩地透露着主人的情欲,他阅人无数,仍不禁暗
讚:“好姣净的花溪,稀罕稀罕。”

白藕阴内滚烫麻涨,不自在起来,忍不住娇嗔道:“傻小子,怎幺不动?”

世荣心想被你损了大半天,也该换我折磨你了,故作不解道:“怎幺弄
呢?”

妇人喘息道:“你真的没玩过女人幺?莫骗姐姐呢。”她可不大相信这样一
个俊俏少年,在美女如云的宫中会没有胡闹过,就算他不懂勾引谁,也定会有久
旷怨女自送上门。

世荣道:“没有。”爲显真实,又圆谎道:“她……她不肯让我碰。”

白藕道:“哪个?方才跟你一起溜进来的那个小宫娥幺?哼!青青涩涩的有
什幺好,她便是想,也挨不了你这根大宝贝,嗯……还是待姐姐给你嚐一回真正
销魂的滋味吧。”言罢,蜂腰自摇,雪股轻折,整个人挂在世荣身上妖妖娆娆地
婀娜起来。

世荣十分受用,身子靠在壁上不用出力,眼睛只顾欣赏那交接处的美景。

白藕只觉阴内胀满如裂,却有无数美感窜上心头,不过套了几个起落,蛤嘴
已涌出一缕浊腻来,睨见世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下边,只当他真是个没有过
女人的小男孩,心浪了起来,吃吃笑道:“想不想摸呢?”春情爆发,径拿了
他的手放到阴户上,腻声道:“给你耍一下。”

世荣先时还故作生涩,只是这点点,那按按,后渐忍不住放肆,竟将她
那花瓣层层翻开细赏,但见边含滑蓄腻,如细露般薄薄地罩在晶莹碎肉上,已
显十分娇嫩,再被自己的巨杵一犁,更是豔亵淫靡动人心魄。

白藕被他碰得阵阵发酥,眼乜着他,咬唇哼道:“小冤家,好会玩女
人。”

世荣食、拇两指提捉住妇人那粒花蒂,揉捏把玩,捉弄道:“圣姑娘娘,是
什幺呢?这般可爱。”

妇人星眼含饧,娇吟道:“这会又没别人,你叫我姐姐好了,那……那是女
人的花蒂子,最不经粗鲁的,你可轻些儿,弄痛人家哩。”

世荣应了一声,手上却不见温柔,不时一下用力捏挤,戏耍得妇人白腰乱
闪。

白藕痛楚钻心,又觉爽利煞人,若是由他,着实难挨,待欲唤停,却又十分
不舍,芳心大乱间,那花底淫津更是如泉冒溢,腻腻地流了少年一腹,又顺雪滑
的粉墙淌落,汙了好一片白壁。

世荣每逢她套得深时,就觉龟头被什幺吮咂一下,想起紫姬,心中蕩漾道:
“此妙又与孔雀儿一般,花心子也是会咬人的。”只不知是修炼出来的还是天生
名器。

白藕枝头乱颠,愈弄愈酣,她入宫这数月来皆是半饑半饱,此刻突逢敌手,
幽深内竟有了一丝丢意,只觉独个儿折腾不能爽透,忽对少年娇喘道:“小心
肝,抱我到那竹席上去,姐姐教你怎幺玩。”

世荣便将之抱至竹席,妇人躺下,把少年拉到身上,笑道:“你怎幺支着身
子,怕压着我幺?”藕臂缠住他脖子,紧紧搂入怀,腻声接道:“你尽管躺下
来,这会儿压得愈重,姐姐便愈舒服哩。”

世荣依言重重压下,妇人又道:“你且把屁股高,然后呀……再朝这下边
顶过来……”双手把着少年两胯,边说边教他如何来淫自己,竟真把一个风月冠
绝都中的北静郡王当成初生牛犊来指点。

世荣自幼便得异人指点,后又因奇缘习得阴阳采补中的第一神通“月华精
要”,府中藏了几十房娇姬美妾,至今不知采御过多少女子,可谓男欢女爱中的
大行家,如今头一遭遇见这种新鲜事儿,只觉妙趣横生刺激异常,初时还装生
涩,只是慢慢抽耸,数十抽后暗将手段使出,那出没之势有如流星疾虹,勇猛之
形更若恶蛟蛮龙。

白藕立时筋麻骨软,美眸翻白,娇呼个不住,“对对,便是这样,哎呀呀,
被你弄死啦!嘶……奇材奇材,一学即会呦,哎呀,这一下真好……小心肝小心
肝姐姐爱死你哩!”

世荣听妇人声音既娇又涩,柔媚勾魂,又见她顶上的紫凤髻如墨散开,一蓬
青丝坠落胸前,半遮了雪腻腴乳,愈觉诱惑袭心,当下尽根拼入,仿佛欲将花宫
刺穿方才甘心。

妇人身心美透,双腿分挂世荣两边肩上,玉笋勾住少年脑勺,借力将蛮腰乱
拱,雪股振起,玉户疾套巨杵,只把嫩花心来咬龟头,明明爽得无以複加,嘴
却娇呀呀地颤叫:“小冤家,快把人家顶掉了!”

世荣见她那两条玉腿如瓷光洁,腿肚线条更是柔美之极,心中销魂,肉茎也
畅美,他巨杵上的冠沟又深又棱,尽情抽耸间,将妇人蛤嘴那些粉滑如脂的嫩
物都犁了出来,娇娇烂烂地乱缠乱绕,洗得棒身有如油浸,润腻光亮。

白藕只觉少年勇猛异常,花径内那根宝贝似乎又涨了一围,棒头有如炙铁烫
石,顶煨得娇嫩花心麻痹难当,生怕美妙突止,颤颤哼道:“你要射了幺?”

世荣胡乱应道:“好像要尿啦。”

白藕芳心一缩,娇呼道:“好弟弟,千万挺一会儿,姐姐就来了。”她入宫
数月来从未有过这般酣畅,眼见就要攀至峰顶,怎甘就此功亏一篑。

世荣故作不懂,“姐姐说什幺?什幺就来了?”

妇人闷哼道:“要丢身子哩。”上身径自弓起,两团丰腴雪乳揉磨少年胸
膛,两粒软中发硬的殷赤奶头四下乱刮。

世荣最识玩趣,还要诱这美妇愈加淫秽,再问道:“什幺丢身子呢?”

饶妖女从来就淫乱放浪,一时也不知怎幺答他,极美中迷糊哼道:“便是…
便是……女人快活透了,就会……会流……流一种东西出来……嗳……你只再忍
一下,过会儿便知啦!”

世荣故意急她,戏道:“可是好难挨过去哩。”

白藕识得七、八种让男人坚持的法子,只恨此刻心身皆酥,半点教不得他,
急急叫道:“别……别……姐姐这就丢了,你……你等等……啊……啊……啊
呀!”

当下拼力将玉股高,蛮腰拱紧,尽将至痒处送与少年顶刺,倏一下似被龟
头揉到花眼的娇嫩,蓦地全身酥坏,花眼怒绽,一口咬住龟头前端,玉浆乍
迸,如乳浇淋。

世荣被她那花心叼住龟头,如婴嘴般不住地密密咂吮,只觉麵嫩不可言,
深处更似有阵阵吸力传来,腰肌猛地绷紧,差点就要射精,所幸体内的月华玄功
立时自生反应,紧紧地锁住精关。

白藕紧紧搂住少年,神情如癡如醉,口中娇啼连连,“丢……丢了,小心
肝……你顶姐姐……姐姐呀!”

世荣双手捧妇人两股,拼力揉刺花心,暗将其精悄悄汲纳,一点点由龟头收
至丹田消化,只是怕被察觉,不敢使出“月华精要”中霸道无匹的“吸”字诀。

过了好一会,白藕泄得心满意足,这才妖娆呼道:“差点儿死掉哩,小心
肝,你不用忍了,就射姐姐边吧。”

世荣怕她生疑,忙将玄功散去,蓦地龟眼奇痒,浑身绷紧,烫浆已一滴滴劲
射而出。

白藕如藤爬树般紧紧缠住他迎受,玉颊晕得深酡,方才丢完,但被世荣热精
一灌,花心又有丝丝酥浆滑出,不禁眼波似醉地软嗳道:“好烫。”她修习数
种汲纳之术,不知怎幺,对这美少年却不舍得使出来。

其时天已转凉,竹席上铺着一条薄单,被妇人的浊腻一淋再淋,早已狼藉不
堪,一团团地黏粘两人身上,更添淫秽。

白藕软蜷少年怀侧,纤指在他身上慢慢乱画,忽道:“小冤家,你别回织霞
宫了,往后就跟着我吧,包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哩。”

世荣忙道:“这怎可以呢,若给大太监寻着奴才,怕不被他们打个半死,不
定还要赶出宫去哩。”

白藕脸贴住他胸膛道:“尽管放心好啦,只要呆在这采琼阁,谁能动你一
根寒毛!日后我再去求万岁爷,别说讨一个小太监,就是讨十个,他也会答
应。”

世荣哑口无言,心知她毫无言过其实,方才在假山上的碧源瑶厢,他就亲
眼看见那堂堂天子被她当作马儿骑。

白藕只道他答应了,心神转回眼前,笑眯眯道:“小心肝,你还真能耐哩,
竟能坚持得这样久。”

世荣道:“差点就挨不过去哩,只是不敢惹圣姑娘娘生气,因此死命忍
着。”

白藕笑道:“怎幺又这样叫?以后没有旁人时,你唤我姐姐便是……已算你
能耐啦,若是换了别人,怕不早丢盔弃甲哩。”顿了一下又道:“待我日后传些
奇妙功夫与你,更能酣畅持久呢。”想到美处,欢顔于表。

世荣暗暗叫苦,心道:“若是叫这妖女缠住,别说脱身,只怕凶险倍增
矣。”

妇人歇了一会,心中意犹未尽,贪恋方才销魂,还想再美一回,缠着世荣,
妖娆又露,欲诱他梅开二度,谁知房门突被推开,跑进来个小道姑,年纪极小,
模样却已清丽,妙目瞄了世荣一眼,慌张道:“师父,皇上醒了,正在唤您
哩。”

妇人慌忙起身穿衣,那小道姑也上来帮手,两人乱成一团,还未完全整好衣
发,人已往外走去。白藕忽然回头,对世荣含情脉脉道:“小冤家,你乖乖地留
在这等我,哪儿都不许去呦。”到了门口还不放心,又叮咛一句,“千万要等
我回来哦。”

待妖女与那小道姑一走,世荣便呆不住了,心底盘算道:“趁此时还未露
馅,赶紧走人吧,在这呆得越久,被拆穿的可能便越大,若是这妇人当真去跟
狗皇帝要人,到时执事太监接旨一办,回奏说查无此人,那可非说笑的,三十六
计,走爲上矣!”

当下起身匆匆穿好衣衫,方要寻机溜出去,心头突然一动,思道:“前几日
在藏锦坞中,听那葫芦妖道说在宫收服了一个得宠的嫔妃,不知是何人?而那
屯蓄了八万神兵的极乐穀又在何处?若是能将这两桩大秘密查出些眉目,对我圣
门大业有莫大的好处。”

人虽走到了门口,却不禁犹豫起来,继而忖道:“那妖道打算捉我,我却偏
偏藏到他的窝来,虽然十分凶险,倒也出其不意,再挨个三、五日,想来我已
几乎複元了,那时就算真的被他发觉,我也未必走不脱。”不觉怦然心动,天人
交战许久,终究抵挡不住诱惑,遂返身躺回席上,双臂枕首,闭上眼睛静静地等
妖女回来。

************

这日课罢,宝玉与秦锺一同从学出来,见天色尚早,正思量往哪儿逍遥
去,不想一人从后掩来,将宝玉拦腰抱住,茗烟、锄药、双瑞、双寿四个小厮也
不阻挡,只是笑嘻嘻旁边观望。

宝玉转首一瞧,原来是古董行的程日兴,欢喜道:“你怎幺会在这?”

程日兴道:“专程来等你的,都在这站半天了。”

宝玉问:“什幺事呢?”

程日兴上前一步,压低声音道:“是薛大爷的好事哩,叫我来请你去一个地
方,你先打发小厮们回去,路上再仔细告诉你。”

宝玉一听是薛蟠来请,便给了些散钱,命茗烟几个小厮先回,正待欲行,秦
锺却来告辞,原来他知薛蟠对自己有些意思,但心中偏偏不喜那呆霸王,因而避
开。

宝玉也略知秦锺心意,不好勉强,只好放他去了。

程日兴雇了辆大车,两人一起坐上,与车夫报了个地名,宝玉没听清楚,
道:“瞒神弄鬼的,到底要往哪儿去?”

此时车已行走,程日兴才道:“听过紫檀堡幺?”

宝玉点点头,道:“怎幺没听过,据说是个世外桃源,也是处藏娇纳玉之地
哩,只是那儿离城要有几十路,我们大老远跑去做什幺?”

原来紫檀堡位于都中东郊,离城约二十地,山清水秀,景致如画,本只是
一个人口稀少的小村庄,但不知从何时起,都中的王公贵胄、富户商家开始在其
处安置私妾宠妓,久而久之,那便渐渐成了一处专门藏娇纳玉的名地。

程日兴笑答道:“因爲薛大爷在锦香院新收了匹瘦马,叫做弄云,说是今年
品花榜中有名的,心得意,也在紫檀堡买了几亩地,置办了几间房舍金屋藏娇
哩,今日摆了酒席,请我们几个过去品一品哩。”

宝玉顿来了精神,也笑道:“啊呀!品花榜上有名的,那可绝非庸脂俗粉
了,原来是这等美事,当去当去。”他老早就想见识一下那豔名远扬的紫檀堡,
趁此正好去瞧一瞧。

不知怎幺,忽想起那个可人的香菱,心中轻轻一缩:“薛大哥真迷糊了,屋
放着个这幺标致的人儿不怜惜,却跑到外边寻个青楼姐儿来宠。”

程日兴又道:“你猜猜薛大爷爲此事花掉了多少银子?”

宝玉想了想,道:“五百两内怕是弄不成吧?”

程日兴笑了笑,扳着指头道:“跟你估的可差远啦,有几件都是我帮他办
的,这笔账且算与你听听,头一件,那锦香院的花儿可不容易摘,而这弄云姐
儿又是品花榜题名的,价更不菲,从递牌到梳拢,咱薛大爷半月内就花掉了六百
多两银子。”

宝玉早知四大青楼是销金窟,却没想糜费至此,若在外边,六百两银子已可
买到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做妾了,不禁道:“还是薛大哥的银子多,这幺狠的价
也下得了手,不过爲了品花榜上的人儿,怕也是值得呢。”

品花榜乃百锦营第一品花师爷柳不乱所作,择天下娼妓中优者而录,每年更
新一次,因撰者乃风月名师,那品花榜深得风月中人推崇,几被拥爲风月圣典,
青楼花寨之人一经品题,便能声价十倍,而不得列于其榜者,皆自引以爲憾。

程日兴点点头,道:“有这价便有人要,只是得像薛大爷这种主儿才奢侈得
起哩。第二件,在这紫檀堡买了四亩二分地又花了五百六十两。”

宝玉道:“这也贵,都中许多地还没这个价。”

程日兴道:“如今这紫檀堡已是炙手可热的宝地哩,只怕日后还要再涨价
呢。”

顿了一下续道:“余下建房子办家私约使了三、四百两,前前后后统共超出
一千五百两。”

宝玉咂咂舌,歎道:“不得了不得了。”心底恨不得立刻赶到紫檀堡,瞧一
瞧那个让薛蟠大撒银子的弄云姐儿是个什幺模样。

第四十二回销魂夜宴

两人一路谈笑,倒也不无聊,直到夜幕降临,方到了紫檀堡。

宝玉掀起窗帘,但见四下树影层叠,黑暗中点点霓灯透亮,隐约描出花木丛
中的一栋栋精致楼舍的边角,又有丝竹管弦之声缈缈飘来,泄露出这实是繁华
之地。

程日兴也朝外观看,边认路边指点车夫行走,忽然道:“到啦,便是这
。”

唤停了车,两人一同下地,进了一围篱笆,绕过数丛细竹,眼前现出几间精
美房舍,皆爲紫脂泥墙,檐下挂着数盏大红纱灯,门口几个小厮迎上来,都笑
唤:“程爷。”却不认得宝玉。

程日兴携宝玉径自入内,大叫:“宝二爷来啦。”堂上数人快步围过来,爲
首正是薛蟠,后边竟跟着贾蓉与贾蔷哥儿俩,又有冯紫英、单聘仁、詹光与胡斯
来等几个狐朋狗友,这个抱腰那个拽手,闹哄哄道:“怎幺现在才来?”

宝玉笑道:“我得上学哩,又不能像大哥这样,想去就去,想歇便歇。”

薛蟠上学,不过是因爲学有几个标致弟子,偶动了龙阳之兴,便假装也要
读书,开头还三日打鱼两天晒网,不时去应个卯,待哄了香怜、玉爱那几个契弟
上手后,便再也不去了,闻言讪讪笑道:“我只是最近忙了些,过几日还要回去
上学的。”

宝玉哪信他,只笑道:“忙什幺呢?又背着大家弄来个新嫂子吧!”

薛蟠听宝玉口称“嫂子”,心中高兴,道:“不过图个新鲜罢啦,来来来,
酒席早已摆好,专等你哩。”携了他的手,往北间宴厅而去。

进到边,见有几名侍儿正忙着摆碗按箸,绣屏前又有数女或立或坐,粉粉
豔豔地围了一堆,手持抱着红牙檀板箫管琵琶诸器,竟是个个衣鲜鬓秀,容顔
俏丽,真谓桃羞杏让,燕妒莺惭。

宝玉一瞧,立知都是些什幺人,心中怦怦乱跳。程日兴旁边低声笑道:“今
日这般奢侈,可见咱薛大爷多高兴哩。”

薛蟠朝当中一个眉目如画的美人叫道:“云儿,快过来拜见你叔叔伯伯。”

那美人盈盈一笑,莲步行来,朝衆人一一裣衽作礼,薛蟠说伯伯她便叫伯
伯,唤叔叔她便唤叔叔,音如黄莺出穀,举止娴淑温柔,哪有半点娼家之气,大
方之处尚胜许多名门闺秀。

宝玉见她身穿淡花绣袄,底下紫绫罗裙,一条芙蓉软巾低束蛮腰,秀目藏
媚,娇靥含春,果然妍丽过人,他从来见不得美女,心不禁微微发酥,暗道:
“果然是品花榜上的人儿。”

见过礼后,薛蟠招携衆友入坐,举盏呼饮。弄云与四名侍儿前后服侍,流水
般端上时鲜果蔬佳肴美酒,那班丽人却在一旁调丝弄弦弹奏助兴。

贾蓉忽道:“怎幺就喝了起来?咱薛大爷今日丰席款待,不知是什幺原故?
我们大老远从城赶来,可不能吃得不明不白。”衆人一听,皆跟着起哄,要薛
蟠说话。

薛蟠叫道:“有什幺原故?只不过多日不聚,思念大家哩!若说还有其他,
也就是在这地方新置了几间房屋,因此做个东道,把你们哄来吃几杯薄酒呗!”

衆人见他没说到点子上,哪肯放过,同声逼问道:“新置这几间房屋又做何
用?”

薛蟠哈哈一笑,将弄云柳腰儿一揽,大声道:“金屋藏娇呗!还不晓你们想
听什幺,喝酒喝酒!”弄云满麵晕红,只垂着首帮男人斟酒,旁边那些丽人皆望
着她嘻嘻而笑。

一群猪朋狗友高谈阔论,觥筹交错间无非谁家的园子好,谁家有奇物异宝,
谁家的戏子俊,谁家的丫头标致,初时还有点规矩,后渐露出本相,一个个言中
猥亵不堪。

宝玉一入此间,便闻到一股细细香甜,竟似在哪闻过,坐在那一直神不守
舍,终忍不住悄悄问薛蟠道:“你这儿点的是什幺香呢?”

薛蟠一听,满麵狎笑,翘起大拇指低声道:“好鼻子,能闻出这香与衆不
同,只是莫问我。”一把扯过旁边的贾蓉道:“问他问他,这宝贝香儿是他弄来
的。”

贾蓉听了薛蟠的话,斜过身来沖宝玉低声笑道:“宝叔真乃识货人,这香可
是侄儿特地从家带过来助兴的,唤做春风酥,价比黄金哩。”

宝玉心中一跳,猛想起这便是在可卿房闻过的香味,他又曾听秦锺说过此
物功效,热着脸道:“这……这……不是房……房边用的东西幺?”

薛蟠瞧了瞧他,道:“今儿就是专要点这香的,待会才好快活。小爷儿,你
居然也知道这宝贝,哥哥我真瞧走眼啦。”

贾蓉眨眨眼接笑道:“此香乃点玉阁所出的房中圣品,极能燃情助兴,却丝
毫不伤身子,宝叔只管受用,待会便知道它的好处啦。”

宝玉脸红了起来,哪敢再接他们俩的话。

旁边的女人毕竟不是小家碧玉,酒酣耳热间没谁顾忌,几个跟弄云已见过麵
混得略熟的,还不时跟她狎言调笑。

这姐儿十分乖巧识趣,依在薛蟠身畔笑顔对应,矜持中不乏风情。

冯紫英乃神武将军冯唐之子,年纪轻轻已袭指挥之职,平日就鲜把谁放在
眼,灌多了几杯黄汤,又被那春风酥暗中一撩,此刻更是轻狂,见弄云甚是可
人,竟嚷嚷要她过去陪酒。

薛蟠丝毫不恼,朝女人道:“云儿,小将军喜欢,你便过去敬一杯,我们兄
弟俩不分彼此,敬他就如敬我一般。”

弄云斟了酒,道:“奴家敬小将军一盅。”笑吟吟上前敬献,孰料被冯紫英
忽一把搂入怀内,藉着酒劲道:“若不跟我交杯,定须陪一杯方可去!”

姐儿乜了薛蟠一眼,见他不来解救,只好笑道:“小将军高兴,陪一杯也没
什幺,只是奴家不能多饮,就饶半杯可好?”

冯紫英见其娇俏可人,又闻缕缕淡香袭来,心酥了一半,紧紧地圈住她的
蛮腰,喷着酒气道:“也成,就在这陪,免得赖账。”

云儿嫣然道:“奴家岂敢在将军麵前赖账。”就坐在冯紫英的腿上,探臂到
桌上又斟了半杯酒,端过来对他妩媚一笑,杯口往男人的杯底轻轻磕了一下,柔
声道:“小将军请。”翠袖半遮檀口,径自饮起来,转眼间便把杯口朝男人一
扬,竟是一气干了,丽目随之斜斜乜向他手的那一杯。

冯紫英目瞪口呆,心中已是迷坏,忙举杯也饮,谁知云儿趁机一挣,已从他
大腿上溜了下来,轻烟般躲入薛蟠怀内,耍娇弄嗔地仰着螓首,不知跟男人诉说
什幺。

衆人瞧得心旌摇蕩,冯紫英更是难过,腿上还麻麻的,恨不得再将这尤物一
把捉过来揽着。

胡斯来嚷嚷道:“小将军有人敬酒,我们怎就没人理睬呢,莫非此处只有他
是个官儿?”

薛蟠哈哈大笑:“都有都有,今个儿不单有人敬酒,还有人陪酒呐!”遂同
怀内美人道:“叫你姐妹们歇一歇,都来与叔叔伯伯们陪杯酒。”原来旁边的那
些弹奏的华裳丽人,皆是锦香院的姐儿,今儿被薛蟠请来作陪的。

云儿朝她们挤挤眼,笑道:“有劳姐姐们啦。”衆美早有默契,纷纷放下手
的乐器,笑嘻嘻地斟了酒,各自寻一个男人敬奉。

来敬宝玉的是个唇红齿白的女孩儿,生得俊俏伶俐,干净利落地斟了酒,抢
在别人前麵来到他跟前,双手捧杯妩媚娇甜道:“奴家敬公子一盅。”惹得旁边
几个也想染指宝玉的姐妹直噘嘴儿。

宝玉忙接过饮了,谁知这俏姐儿竟一屁股坐到大腿上,一臂勾着他的脖子,
一臂複去桌上斟酒。

宝玉俊脸通红,偷望四周,原来都是一样,席间座位根本无多,那些姐儿皆
坐于男人腿上,心这才稍稍定下来,问:“姐姐怎幺称呼?”

俏姐儿嫣然道:“不敢,奴家叫罗罗,公子尊姓大名?”说着捧杯又敬。她
方才在旁弹奏时,悄悄打量席间衆人,瞧见宝玉衣裳锦绣,容顔俊美,气度不
俗,更难得的是没有丝毫纨绔之气,心忖此人绝非寻常人家的公子,早有几分喜
欢,因此薛蟠一叫陪酒,她便抢先挑了宝玉。

宝玉忙举杯回答。

罗罗一听,心跳道:“原来是荣国府的公子,难怪别人都对他毕恭毕敬
的。”

心又添了几分喜欢。

衆人正迷乱,薛蟠忽唤侍儿取过琵琶来,命弄云亲自弹唱助兴,却是一阕冯
大才子新填的《点绛唇》。待其檀口一啓,才知音色出奇甜美,吐字也腔悠气
柔,只听得衆人不住拍手称讚大声喝彩。

宝玉见她精通音律,又颇得神韵,心道:“这云儿不但容顔出衆,兼而多才
多艺,更有绮情媚趣,难怪薛大哥丢下屋的俏人儿不顾,却大老远跑到来这儿
宠她。”旋而暗歎道:“唉,若非青楼妓户的手段调教,寻常人家,哪个又能养
出这般风流的女孩儿呢!”

贾蔷嚷道:“这阕《点绛唇》虽好,却嫌斯文做作,不合今夜之宴,须得再
来一阕动兴的。”

薛蟠一听,便叫道:“既然不好,再唱再唱。”

云儿抱着琵琶笑道:“这冯才子填的词都还不好,那唱什幺呢?”

贾蓉狎笑道:“就来个《十香词》吧!”衆男人一听,个个叫好。

云儿晕了脸,笑道:“这个我可不会呢,换别的可好?”

衆爷只是不允,皆道:“莫哄人,这《十香词》可是当今最红的,都中的姐
儿,哪个不会唱?”

冯紫英更道:“若是不唱,便再来陪我饮三杯!”

云儿拗不过,只得将琵琶放下,换了檀板,重啓朱唇,细啭莺喉,娇滴滴唱
道:“青丝七尺长,挽出内家装;不知眠枕上,倍觉绿云香。”

宝玉早闻这《十香词》极爲豔亵,细吟详赏数遍女子身上美处,听了头一
句,心道:“这说的是头发了。”听云儿又唱:“芙蓉失新豔,莲花落故妆;两
般总堪比,可似粉腮香。”

单聘仁笑道:“既说粉腮香,且当印证一下。”便捧了怀姐儿的玉颊,在
上边亲了一口。

胡斯来道:“有理有理。”也把腿上的女孩儿香了一回,笑道:“果然不
错。”

场麵已微微乱了起来。

云儿接唱道:“蝤蛴那足并?长须学凤凰;昨宵欢臂上,应惹领边香。”

衆爷们这回争先恐后,纷纷把鼻口往美人的领口钻,一个个叫道:“好香
好香。”惹得怀内姐儿耍娇弄嗔,低声俏骂。

云儿继唱:“红绡一幅强,轻閑白玉光;试开胸探取,尤比颤乳香。”这一
句愈是淫靡,冯紫英最张狂,领头把手往姐儿的领口探,猥笑道:“什幺叫做
颤乳香呢?”

程日兴紧随其后,也一臂深插入女孩领内,一掌扪扣住玉峰,把怀中美人弄
得娇喘吁吁,笑道:“此处平时皆有遮拦,最透不得气的,需咱助以摇晃,使内
所蕴香气流出,这便是颤乳香了。”

宝玉见场麵愈来愈是不堪,涨得俊脸通红,虽然平日也是胡闹,毕竟不曾这
般放肆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
罗罗晕着脸笑道:“真粗俗呦。”转首来瞧宝玉,道:“他们都胡闹,公子
却怎幺不玩呢?莫非不喜欢奴家?”

宝玉忙道:“不是不是,只是……只是怕唐突了姐姐。”

云儿此时已唱第五句:“非关兼酒气,不是口脂芳,却疑花解语,风送过来
香。”

罗罗见宝玉情状,已知他麵嫩,芳心不禁悄喜,忖道:“这小公子的品性跟
那些人大不相同。”从古至今,姐儿爱俏,更喜赤子,暗暗决意要笼其心,当下
使出青楼妓户中的勾魂手段,娇滴滴道:“公子不轻薄奴家,奴家也敬重公子,
来,让奴家再敬公子一杯。”双手奉了酒又柔柔献上。

宝玉忙伸手来接,谁知却被她轻轻推开,笑盈盈地把酒杯送到他嘴边,竟是
亲自来喂。

宝玉心迷迷糊糊的,情不自禁张嘴饮了,尚余三分时,那罗罗便抽手退了
杯子,道:“你都喝了,不留一点给我幺?”

宝玉烫着脸道:“你喝你喝。”只觉她那软绵的身子依偎上来,焐得小腹一
团温热。

罗罗双目水汪汪地望着他,却道:“奴家也要你喂。”

宝玉点点头,欲接杯子喂她,谁知罗罗又摇螓首,秀目水盈盈地望着公子,
微微娇喘道:“你用嘴。”

宝玉何曾遇过这样的挑逗,周身血脉贲张,眼角瞥见厅中男女也有搂抱亲嘴
的,早已乱得火热,便噙了那杯的残酒,颤颤然地凑过去跟女孩对了嘴,再一
点点地哺过去……

罗罗秀目迷蒙,只觉眼前男儿实在俊美,嘤咛一声,舒臂将其颈紧紧圈了。

间中一缕酒液从两人嘴角漏出,流了她一胸,湿处隐隐透出边肚兜上的纹
缕。

宝玉哪还能把持得住,也将女孩一把抱住,领了个满怀软玉温香,耳边只
听那云儿蕩人心魄地唱:“和羹好滋味,送语出宫商;定知郎口内,含有暖甘
香。”

一旁的贾蔷见他们这般,便扯了腿上的姐儿,笑道:“快拿酒来,我们也耍
一回这皮杯之趣。”

云儿又唱道:“咳唾千花酿,肌肤百和装;元非啖沈水,生得满身香。”这
一句描摹的是女子的体肤,惹得小爷们上下其手,在衆美娇躯上大肆禄山之爪。

他们这帮高梁纨绔,往日在薛蟠或冯紫英的书房鬼混,多少还有点约束,如
今移到这逍遥自在的风月圣地来,更是放浪忘形,肚内黄汤一多,再被那厅燃
放的春风酥一撩,不单这些爷们的,竟连几个姐儿也有些按捺不住,当下便有人
当衆荒唐起来,那帮丽人皆是青楼娼妓,半推半就便欣然相从了,地上顿然丢了
许多霓裳罗带,只羞得几个递汤送菜小侍麵红耳赤。

又听弄云唱道:“既摘上林蕊,还亲御苑桑;归来便携手,纤纤春笋香。”

罗罗低声道:“知道这一句说是什幺吗?”她胸前残酒被乳温一蒸,和着女
人的体香飘袭上来,熏得宝玉神魂离舍。

宝玉早已迷坏,哪还听得清楚云儿所唱之词,随口应道:“是什幺?”

罗罗悄悄探手到底下,隔着裤裆握住了他的玉茎,妩媚地轻喘道:“捉你的
是什幺便是什幺。”

宝玉闷哼一声,只觉被她捏拿得无比舒美,一股热流从丹田疾窜而下,玉茎
旋即昂首勃起。

云儿继唱道:“凤靴抛合缝,罗袜卸轻霜;谁将暖白玉,雕出软绵香。”

对麵的贾蔷大笑道:“我暖我暖,怜香惜玉我最拿手!”竟将怀中美人莲足
捧起,动手欲摘她的绣鞋儿。

那美人生得唇红齿白,漆眸如星,模样娇憨清纯,不知罗裙何时被解,莲足
一举,便裸出一大截雪白的粉腿来,羞得耳根殷赤,况且女儿家足踝最是隐秘,
怎肯当衆示人,慌忙死死捂住,软语央求。

厅中人声沸杂,宝玉听不见她说什幺,陶然之际只觉甚是可人,心道:“这
女孩儿生得跟晴雯倒有几分相似,如今却沦落妓家,真真可惜了。”

此际弄云已唱至《十香词》的最后一句:“解带色已战,触手心愈忙;那识
罗裙内,销魂别有香。”余音未落,已丢下手中檀板,溜回薛蟠怀,撒娇道:
“口都干了,快拿酒来喝。”

薛蟠哈哈一笑,倒了满满一杯酒递上,道:“前边的我都听得懂,独独这最
后一句不知唱的是哪儿?好云儿,你便告诉我罢。”

云儿在他腰拧了一把,娇啐:“不知道!”

冯紫英一直盯着云儿,瞧得眼热,一股欲焰直窜心头,遂把陪酒的女孩儿抱
到桌上,笑道:“我可知道,便是这儿!”竟掀起女孩已鬆脱的罗裙,扯下亵
裤,当着衆人指点幽秘。

那女孩儿羞不可遏,尖声连呼拼命挣拒,惹得冯紫英性起,径自解了裤头,
掏出早已勃如金铁的话儿,对着娇嫩处硬生生地刺了进去……但见女孩瞬间酥
软,在男人胯下缩成一团。

衆爷们瞧得无比动兴,纷纷与陪酒的美人强索欢好,但见席间玉茎乱挺贝户
流膏,又有闷哼娇呀不绝于耳,厅内霎已是浓云密雨春色无边。

薛蟠百般都玩腻了,要的正是这种新鲜绮趣,快活地大声道:“难得今日聚
得这幺齐全,大伙儿尽情痛饮,不醉不归呀!我这有许多房间,都备了枕席,
若当真醉了,只管随意躺去。”赏着满厅声色,淫欲炽起,也挟着云儿求欢。

不知是否因那春风酥催情撩欲的奇效,云儿只略做推拒,便饧着眼应允了,
身子趴在桌上,被薛蟠在底下剥去罗裙小衣,一枪给挑了。

厅内愈来愈乱,衆人荒唐相戏,美人娇娃这个含嗔,那个带笑,你指我,我
羞你,在席边闹做一团。又不知谁先带了头,公子爷儿竟换起伴来,这个到东边
采一阵,那个去西边搅一回,除了薛蟠身底的云儿,宝玉怀的罗罗,其余姐儿
几被乱遍。那些淫形秽状,你入我目,我落你眼,靡豔交映,愈加销魂,真是荒
淫中的好风光。

仿填一阕《鹊桥仙》来助兴:

粉黛模糊,花容粘露,妩媚妖娆难描。绮席销魂声呢喃,岂逊瑶池
玦佩鸣。雪肌芬芳,月貌笼烟,欢喜娇嗔怎辨。春厅蕩魄香氲氤,更胜
碧霄云霞飞。

宝玉牵挂那个容貌有几分似晴雯的女孩儿,目光悄随其转,见她正被贾蔷抱
在腿上,粉颊如桃,娇躯摇晃不住,下边虽被桌子挡住,却也能猜出是什幺情
形,一时心不知是什幺滋味。

罗罗见宝玉东张西望,并未如别人乱来,只道少年脸嫩,人前不敢放开,便
凑到他耳边道:“公子醉了没有呢?想不想睡去?”

宝玉乜见贾蔷提着裤头从那女孩儿身上起来,又跟贾蓉换了女人,再也瞧不
下去,点头应道:“有一点儿了,去哪儿歇才好呢?”

罗罗遂从宝玉身上立起,悄声道:“奴家知道个好地方,公子请跟我来。”

牵了他的手,撇下衆人,往宴厅旁间溜去。
第四十三回姐儿风情

罗罗拉着宝玉,从宴厅的旁门溜出去,转了几转,便到了一间小小暖阁,但
见边铺锦垂绣华丽非常,壁上挂着一副对联:

醒时只在花前坐,醉罢还来花下眠。

宝玉肚好笑,这联也算雅致,只是想到此处的主子乃是他薛大哥,便显得
有点不伦不类了。

罗罗香躯依着他,呢声道:“公子觉得此处可好?”

宝玉见她熟门熟路,似乎以前来过这,想及此姝不定还与薛蟠有过一段露
水,心中有些不是滋味,应道:“好是好,只嫌闷了点。”

罗罗道:“那边有扇窗子哩,奴家去打开。”蝶儿般飞到东首,推开纱窗,
忽然愣住,宝玉正纳闷,见她笑嘻嘻地回过头来,招手要他过去。

宝玉走过去一瞧,原来窗外草地上一对男女正在颠鸾倒凤,男的正是冯紫
英,底下压着个几被剥光的女孩子。

罗罗在他耳边悄悄道:“别出声……”忍不住又笑道:“他们倒真会挑地方
呀,正好送我们瞧春宫呢。”

宝玉红了脸,见那女孩儿身材瘦瘦小小,显得娇弱不堪,冯紫英却是大弄大
创,叫人不禁爲她能否承受得住而担心。

果听那女孩儿断断续续地娇哼起来:“爷慢些呀,奴家……奴家……”纤腰
一闪一闪地似欲躲避什幺。

冯紫英哪肯怜香惜玉,淫笑道:“你要丢了幺?那便快出来吧,哥哥都接
着!”

不敛反扬,愈是大开大阖,双手捉紧她那细细蛮腰,玉茎一下下直寻幽深处
的花心鼓捣。

罗罗紧紧地往宝玉身上挨去,腻声道:“小依这回可惨哩,她从来经不得粗
鲁的。”

宝玉凭着月色乜见她腿间一片狼藉,浊秽中似夹着一缕鲜红,心中老大不
忍:“原来这女孩子叫小依,连名字都似弱不禁风,哎,碰上了冯紫英这样的大
爷,当真够她受的啦。”

小依纤腰被固,躲闪不得,螓首连摇,雪白着脸呻吟道:“爷轻些儿,奴家
才快活哩。”娇嫩处明明已出了血,只是不敢言痛。

冯紫英一枪长挑,道:“你告诉我,是方才那个爷好,还是此刻的爷好。”

原来是跟刚才玩她的胡斯来争威风。

小依忙道:“此刻的爷好。”声音都给男人弄颤了。

冯紫英又喝道:“哪个强?”拼根耸尽,似乎想把底下的蛋子都塞进花径
去。

女孩声道:“爷强爷强,呜……爷快弄坏小依啦……哎呀……啊!”也不
知是苦是乐,一对白腿在绿茵上乱蹬乱蹂,蕩人心魄。

罗罗跟宝玉越贴越紧,丝声嘤咛道:“这小将军好厉害呀……唔……奴家也
有些酒醉,我们去睡了好幺?”她刚才在厅中,也吸入了不少春风酥,此际瞧见
这绮景,春情爆发,只盼能与这俊公子立时欢好一回。

宝玉虽常说要跟薛蟠、冯紫英等狐朋狗友去妓院快活,临了却总是不敢真的
去,至今尚未嚐过一个青楼姐儿,此刻听了罗罗的话,又触到她那滚烫的肌肤,
再难把持得住,暗暗爲自己寻了个借口:“只试这一回,下不爲例!”心头“怦
怦”狂跳,点头应道:“嗯。”

两人携手上了床榻,罗罗先将钗环取下,摆在枕边,又脱了外头衣裙,身上
只余一件浅桃肚兜一条雪纱亵裤,才过来跪在宝玉跟前,温温柔柔地帮他宽衣解
带。

宝玉见她麵如喷霞,秀眸水汪汪地不时望向自己,瞧得心酥麻麻的,呼吸
渐粗了起来。

罗罗褪下他外裤,瞧见亵裤裆上搭着个高高的帐篷,嫣然一笑,竟俯下头
去,隔着亵裤轻轻舔吻起来。

宝玉一阵销魂,心想道:“薛大哥他们常夸青楼姐儿的风情多好,果然没
有言过其实。”

罗罗挑舔了一会,只觉裤裆内的东西越涨越大,稍稍退后一瞧,不由怔住,
心纳闷道:“怎幺挑得这般高了?”忍不住扒下裤子来看,不看还好,这一看
顿唬得个目瞪口呆,暗讶道:“天底下哪有这幺大的宝贝!”

原来宝玉此时情动已极,气血充盈,整根玉茎全都勃发起来,比方才罗罗在
宴厅摸时又大了近倍。

罗罗十四破瓜,至今不知接过多少客人,却从未遇见这等雄伟之物,不禁又
惊又喜,心如鹿撞道:“他年纪少小,怎幺有如此奇宝,只怕是天下无双的,今
日竟叫我给遇上了,哎呀……不知弄进边又是怎样滋味?”想到此处,娇躯已
酥了九分,哆哆嗦嗦又用嘴儿去亲吻,这回没有丝毫阻隔,感觉更是震撼,自己
腿心内已是淋漓一片,泞泥如淖。

宝玉十分受用,不觉往后仰倒,舒舒爽爽地躺在被堆,倏一下被女孩吮得
骨头发麻,忍不住哼道:“罗罗姐,你真好。”

罗罗闻言,吮咂得愈是卖力,不时舔舐宝玉腿缝阴囊,更销魂地是偶尔还用
舌尖去点刺他的肛眼。

宝玉美不可言,只觉此姝舌功尚在凤姐儿之上,绷紧了身子哼吟道:“罗罗
姐,若再这样耍,便要弄出来了。”只盼能快快交接一回,便手伸到底下去拉
她。

罗罗嘤咛一声,从底下爬上来,晕着脸趴在宝玉胸膛,娇声腻语道:“你不
想弄出来幺?”

宝玉揽住她蛮腰,道:“若是这幺弄出来,我们便耍不了啦。”

罗罗媚眼含波道:“不敢陪你耍啦,这幺大的宝贝,只怕弄死人哩。”

宝玉一听,急了起来,道:“怎幺会,难道……难道只是这样幺?我跟……
跟家的丫鬟玩过,也没什幺不行的。”

罗罗瞧着他笑道:“你没出来玩过幺?”

宝玉臊着脸点点头,心想準叫这娃儿瞧逊了。

罗罗却是心中喜欢,暗思道:“这小公子不是在外边鬼混之人。”又笑道:
“可是人家害怕哩,还是……还是用嘴帮你弄出来好啦。”

宝玉更急,忙道:“我们且试一试,慢慢地来,若是真的不行,我便立时作
罢。”

罗罗还是摇头不允,玉指轻拨少年乳头,只道:“不敢试。”

宝玉被她吊在半空,连连低声央求。

罗罗急得他够了,才道:“那你答应我一件事,人家……人家就试。”

宝玉不知是诱,喜道:“你说。”

罗罗道:“公子送我一样东西吧,算是今夜的纪念,奴家便舍命陪君子。”

宝玉道:“怎不早说,应当应当,嗯……送你什幺才好呢?”

罗罗目光从垂下的云发透过,斜睨旁边的衣服堆,道:“随你。”

宝玉省悟,忙去衣服堆寻找,片刻翻出一只从腰上解下来的玉玦,道:
“罗罗姐,这个送你可好?”

罗罗笑靥如花地接了,跪在被堆娇娇地行了一福,欢欢喜喜道:“奴家谢
过公子啦。”

宝玉见她妩媚非常,色胆壮起,上前环臂抱住,笑道:“只是这幺谢而已
幺?方才怎幺说的?”

罗罗斜乜他一眼,甜声道:“还怕人家赖账幺?”说着轻轻把公子推倒,跪
在被堆上自个褪了亵裤,露出一只小馒头般的玉阜,圆润光洁,底下毛发水光闪
烁,早已蓄饱了汁液。

宝玉瞧见,伸手一捋,晃着两指笑道:“都已湿成这样,却还哄我呢。”

罗罗被他掏得雪腹上浮了一片鸡皮疙瘩,撒娇道:“你再笑人,便把玉拿回
去,奴家不要啦!”

宝玉忙赔不是,拉着罗罗的柔荑,只要她快快去攀自己的擎天柱……

罗罗一手底下扶着,对準宝玉的巨棒战战兢兢地坐下,原想十分难入,孰料
阴户一触到龟头,立觉烫热逼人,身子便似融化般不知从哪涌出许多滑腻来,蛤
口也着魔似的自啓,竟将巨硕无朋的龟头缓缓吞入,雄浑的茎身也随之一寸寸揉
入……

宝玉早已叫这姐儿诱得欲焰如焚,龟头才触着娇嫩,便情不自禁地臀一
耸,巨棒破开嫩脂,一气至底,只是茎身实在粗长,尚余三分露在女人的花瓣
外。

罗罗娇哼一声,三魂六魄差点都被顶散,缓过神来,才觉花心已被采去,自
脐以下蓦地都麻了。

宝玉见她似乎受用,底下得意道:“怎幺样?岂有不好的?”

罗罗颤声道:“杀死人哩,瞧你从头到脚都斯斯文文的,怎幺这根东西却这
般要命?”

宝玉笑道:“如此好不好呢?”底下拱了拱,龟头在花宫深处揉出一块嫩滑
之物,软绵中微微发硬。

罗罗娇躯慌乱朝上缩起,哼呀道:“你先别动,让人缓一缓……奴家来好
了。”

双臂支榻,一下下轻轻地蹲耸起来。

宝玉瞧见女孩露出的一截玉乳白得可爱,便扯扯她的肚兜儿道:“好姐姐,
把这也脱了吧?”

罗罗“嗯”了一声,返臂背后,边摇边解,摘了肚兜,露出一身雪粉般白腻
的肌肤来,惹得宝玉上下其手,扪乳揉腹,不亦乐乎。

罗罗媚眼如丝地摇着摇着,只觉这少年的宝贝实在昂硕,幽深处的花心子几
乎下下碰着龟头,美得心肝都颤了,不觉伸手到底下去探,摸到不能没入的那截
茎根,神魂一蕩,忽地打了个摆子,从花底冒出一大股腻液来,淋了宝玉一身。

宝玉遇过凤姐儿几回这样,知是女人快美之象,却笑道:“姐姐怎幺了?”

罗罗羞道:“你敢笑,还不是你摸的。”

宝玉猛地朝上大拱了两下,笑道:“只是摸的幺,这就不快活?”

罗罗“嗳呀”一声,软弯下身来,粉乳贴着宝玉胸膛,酸得花容失色美目湿
润,粉拳无力地捶着男人,断续道:“原来你这幺坏的……”

宝玉在她耳畔道:“姐姐这般斯文,怎能达那极乐之境,还是待我来吧。”

见罗罗默不吭声,便将她翻转过去,压在身下,打开她两条白腿,开始一下
下耸刺起来……

罗罗初时只嘤嘤低哼,待男人加速发力,口也渐渐流出些淫声浪语来,皆
是宝玉没有听过的:“小冤家,花心子要给你顶掉了!”、“哎呀!顶到肝儿
了!”

宝玉听得新鲜无比,心道:“青楼姐儿的风情果然跟家的大不一样,单单
这些吟叫便已迷坏人。”当下更如暴风疾雨,难以自持。

罗罗阅人已衆,寻常人便是坚持数百抽,也不见得能令她真的动兴,不想今
夜遇着了件罕世异宝,其主子又是个俊秀非常的美少年,只不过近百抽,花眼
便开始麻痒了起来,隐隐间已有了一丝丢意,两手抓揉着床单,情不自禁哼叫
道:“好人儿,想要怎样?都与姐姐说。”

宝玉赤额粗颈道:“姐姐再说些浪话儿我听。”

罗罗便流水般吟啼个不住,把青楼中多少淫言猥语都叫与他听,秽亵之处,
非笔墨能摹。

宝玉听得血脉贲张,心道:“难怪世上总有人放着家的娇妻美妾不爱,却
偏偏大撒银子逛青楼,原来真有些非常销魂。”被她惹得狠挑怒刺,癫狂之度再
胜一层。

罗罗秀目迷眩,只觉丢意渐浓,又颤呼道:“小冤家,还想要姐姐怎样?”

宝玉道:“姐姐也动动。”

罗罗便咬了樱唇,两肘支榻,拱腰举股迎合男人,岂知愈摇愈美,越撼越
爽,渐至忘乎所以,更是哼哼呀呀地死命迎送,仿佛想把宝玉的巨杵尽根吞没,
无奈她那花径只是寻常,哪能如愿?反折腾得自己花心酸坏通体麻软,浊蜜直冒
涂了少年一腹滑腻。

宝玉抽耸至此,也觉有了一点泄意,巨龟头只寻罗罗幽深处的那粒娇嫩之物
顶刺。

罗罗突然整个顿住,俏容情状有如憋尿,宝玉还没回过神,已乜见她那小肚
皮迷人无比地一下下抽搐起来,龟头上也猛地一烫,茎身瞬间就被一股浆液包裹
住了。

罗罗只逞强了一小会,倏地软成一团,白股坠回榻上,雪腻的小腹仍不住抽
搐。

宝玉见她丢了,忙拼根送入,只想跟着一齐美透。

罗罗美眸翻白香舌半吐,双手乱推男人,雪颈上的筋管根根凸现,倏地出了
一身大汗,犹如方从水捞起似的,花底又沥沥排出一大股阴精来,只是比初时
稀薄了许多。

宝玉见状,不禁吓了一跳,想起薛蟠给他瞧的那些淫书所述的脱阴之兆,
哪敢再挥军追杀,忙将玉茎半退,龟头离了花心,双手捧着女孩的头,嘴对嘴与
她度气。

不知过了多许,罗罗魂魄才返,轻推开宝玉,雪白的俏脸还了一些血色,喘
息道:“差点儿活不过来啦,你在救我幺?”

宝玉道:“姐姐怎幺了?刚才的模样好吓人。”

罗罗道:“奴家也不知晓呀,那会儿什幺都想不了哩,只是整个身子都麻
了……”双眸含嗔带媚地盯着宝玉,咬唇接道:“都是你害的哩。”

宝玉讷讷道:“我……我还以爲你快活啊。”

罗罗目光飘往别处,晕着脸道:“人家是快活呀。”又道:“嗯……公子不
累幺?躺下来歇一会儿吧。”

宝玉红了脸,只好拔出玉茎,恋恋不舍地离开女孩的销魂洞,翻身躺倒床
上。

罗罗见宝玉那巨棒仍昂头翘首,又瞧他苦着脸,不禁“哧”的一笑,螓首钻
进他臂弯,低声道:“让人歇会儿嘛,等下还陪你耍哩。”

宝玉心中一蕩,将她蛮腰搂住,手掌轻抚其背,道:“姐姐只管歇着,我没
事。”

罗罗细声道:“你怎幺这般强呢,玩了老半天却还……还不出来。”柔荑去
摸他那宝贝,上边残着尚未干透的秽物。

宝玉也觉最近愈来愈能持久,只不知是因何原故,记得上回连把袭人玩丢了
三遭,自己却还不能泄出,应道:“其实刚才我也差不多了,但姐姐推我,只好
作罢了。”

罗罗撒娇道:“人家受不了嘛,心肝都差点儿蹦出来了。”心底暗暗感动,
思道:“从前嫖我的客人,快活的要紧关头,哪个有他这等心肠。”不住游吻宝
玉胸颈,忽道:“我在玉柳巷有一处自己的房子,你日后閑时,可……可愿意去
瞧我呢?”

宝玉此际已被她勾去了魂魄,点头道:“当然愿意,只怕姐姐嫌我烦哩。”

罗罗大喜,跟宝玉说了住址,甜丝丝地腻在他怀,千叮万嘱莫要忘记,轻
咬着他胸肌道:“你一定一定要来哦。”

忽听有人粗声道:“这间阁子最好,我们头耍去。”又传女音道:“奴家
好累了,让人去睡一会儿好不好?”续闻一男子笑道:“嫂子尽管歇着,雯雯一
个侍候我们哥儿俩。”再有一女啐道:“你做梦!”

珠帘掀起,从门外相拥着进来两男两女,男的正是薛蟠与贾蓉,身畔各携一
女,皆是罗裳零落,肌肤半裸。

宝玉仔细瞧去,原来薛蟠搂着的是弄云,贾蓉拖着的却是那个跟晴雯生得有
几分相像的女孩子。

贾蓉秽笑道:“双剑合璧,可比刚才销魂多了,我们哥儿俩定教你……”声
音突然顿住,四人皆瞧见了腻在床上的宝玉与罗罗。

罗罗低嘤一声,忙扯过锦被遮住身子,宝玉麵红耳赤,暗自后悔方才怎幺忘
了把门关上。

第四十四回合欢大会

薛蟠等四人回避不及,欲走又怕太着迹,反而上前笑嘻嘻地瞧他们。贾蓉见
罗罗云鬓散落花容狼狈,一副神饧气弱地娇模样,笑道:“宝叔好手段,竟把罗
罗玩成这样。”

宝玉一时无言以对,倒是罗罗从容,斜睨着他身畔女孩笑道:“谁不知蓉哥
哥的厉害呢,我妹子才销魂哩。”

那女孩子闻言,羞得俏麵如桃,恨道:“瞧我不把你这浪嘴儿撕了!”扑上
床去欲打罗罗,两女霎已闹成一团。

宝玉躺在外侧,被那女孩放肆地从身上跨过,竟一眼乜见她亵裤底的一块湿
迹,又有香风钻入鼻子,不禁一阵心猿意马,言不由衷道:“你们要来这儿歇
幺?那我与罗罗换个地方去。”

薛蟠大咧咧道:“换个鸟!难得我们哥儿在这地方碰上,此刻不分彼此,齐
来耍个合欢大会。”挟着弄云,也挤上榻来。

贾蓉跟着扑上床来,从后边抱住那女孩儿,还伸手去袭罗罗的酥胸,笑道:
“宝叔害什幺臊!今儿来这,便是要寻个痛痛快快。”

罗罗道:“别闹我,让人家歇一会。”爬起来跨过两人,躲到了宝玉身后。

薛蟠与贾蓉也不理睬,径与带来的两女纠缠,竟不时交换玩伴,淫秽之处不
堪入目。

宝玉瞧得目瞪口呆,原以爲薛蟠大撒银子梳笼了这个弄云,自是珍爱非常,
不想他却肯将之与别的男人分享。而那两女虽然都撒娇矜持,不过却是表麵文
章,淫乱之中弄云竟偶与贾蓉亲嘴,那女孩儿更是连唤薛蟠:“好姐夫,亲亲姐
夫。”

薛蟠忽沖宝玉笑道:“你蔫了幺?怎幺不一块儿耍,快来帮我治治这浪蹄
子。”

竟如与小儿把尿般,抱着那女孩送到他跟前。

宝玉慌忙摇头,虽然心十分喜欢女孩,被的玉茎也坚挺如柱,却讷讷
道:“我也累了,歇会儿。”

薛蟠又挟着那女孩迫前几分,将她那诱人的玉腿往两边大大分开,猥笑道:
“累个屁!前边给你,我们哥儿耍个双剑合璧!”

宝玉这才瞧清楚薛蟠插住的是女孩的后庭,前边的嫩蚌玉缝悄啓,花瓣上丝
丝浊腻横溢,正鲜媚无比的微微蠕翕着……

宝玉大吞口水,不知罗罗是否觉察,居然也在后边悄声怂恿:“若是馋了
呀,便去耍一耍,人家现在浑身无力,还陪不了你呢。”

宝玉又瞧女孩,见其樱嘴微张双颊如火,一副香魂欲化的模样,愈是怦然心
动,只碍麵皮太薄,仍在犹豫,不防罗罗背后轻轻一推,人已朝前栽去,身子触
着女孩肌肤,只觉滑腻非常。

薛蟠又催促道:“快上快上,哥哥走旱道,你走水路,怕是用不着百来下,
便把这小蹄子搅丢啦,哈哈!”

宝玉情不自禁抱住女孩,迷迷糊糊地往前一刺,半粒龟头已挑入她那嫩蚌之
内,下体着力压耸,巨杵便一分一寸地缓缓没入……

女孩“唔呀”一声长哼,本是媚眼如丝,蓦地睁大了瞧向宝玉,只觉底下的
花径胀扩欲裂,难当中却有一种妙不可言的刺激流蕩全身,两只尚穿着绣鞋儿的
小脚猛地翘了起来,勾人心魄地在半空轻轻娇颤。

薛蟠瞥见女孩的反应,探头往前一瞧,看到宝玉露于花底的一截肉棒,不禁
吸了口气,心中讶异非常:“我这兄弟外表斯文柔弱,底下那话怎凭地粗大!”

他原本对自己的本钱甚是自负,一比之下竟有些蔫了。

宝玉不久前才和秦锺联袂枪挑凤姐儿,已有那双剑合璧的经验,初时还略嫌
生涩,后来渐渐自如,竟能跟薛蟠你进我退你来我往,耍个不亦乐乎。

女孩芳心乱颤,在两个男人中间挣扭个不住,销魂处螓首往前倾俯,不觉靠
在宝玉肩膀上,嘴儿贴着他的肌肤娇娇低哼。

宝玉见状,心中生出亲密之感,于她耳心悄语道:“请问姐姐芳名?”

那女孩儿羞不可奈,心道:“这会儿问人姓名做什幺?”烧着耳根细如蚊声
答道:“奴家叫琼雯。”

宝玉一听,又多了几分喜欢,心道:“她不但与晴雯长得相像,竟连名字也
是这般相近。”屋的衆丫鬟中,他心底最爱晴雯,无奈这辣丫鬟却从来对他不
假辞色,别说像袭人般跟他胡闹,就连吃她嘴上的胭脂都是幻想,当下便把琼雯
当作了睛雯,将一腔久积的欲望都李代桃僵地施于其身。

琼雯从前也领略过这双剑合璧的滋味,只是哪曾遇见似宝玉这般昂硕的巨
物,顿觉挡无可挡拒无可拒通体欲融,花底流滑有如油浸。

贾蓉那边瞧得来劲,也将弄云抱过来凑在一起耸弄,笑道:“这才叫做合欢
大会哩!”三个男人把两女夹在中间,麵对着麵边淫边赏,真个热闹非常销魂无
尽。

两女羞不可遏,皆紧合丽目,死咬樱唇,生怕被他们当衆弄出秽声来。

薛蟠动兴道:“我们比一比,瞧瞧谁先把女人搞出浆来!”

贾蓉叫道:“这怎公平?我是一对一,你们却是双剑合璧哩。”他乜见宝玉
的巨杵,不禁骇然,心道:“竟有这幺大的话儿!”暗惭形秽间又安慰自个:
“幸好他没我这身手,要不当真要被他比下去了。”

薛蟠秽道:“你还便宜呢!适才在外边,云儿已吃了我一千杀威棒,差不多
就要掉了的。”

弄云忍不住哼吟道:“求求你们莫闹了,羞杀人哩。”

琼雯也娇嘤道:“再这样下流耍人,往后便也不来了!”

薛蟠同贾蓉哪睬她们的嗔言涩语,口中反而更是淫秽不堪,戏得二女目迷心
乱无所适从,模样变得愈加妩媚撩人。

宝玉哪曾这般荒唐,觉得既是新鲜又是刺激,一种从未有过的淫靡快美在心
膨胀发酵,抽耸之势有如暴风疾雨怒海惊波。

琼雯浑身酥麻起来,手咬了自个的掌背,一缕秀发掉在脸上,状如失魂落
魄。

薛蟠显然以前玩过此姝,沖宝玉笑道:“雯雯咬手哩,我们再耍几下狠的,
定叫她丢身子!”说着已从后边大弄大创,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,撞到宝玉的肉
棒上。

宝玉闻言,昏头胀脑地也跟着大开大阖,竟能在这边感觉出薛蟠肉棒的形
状,不过数耸,果真听琼雯急啼道:“要……要流啦,快放人下来!”

贾蓉忙从弄云后边探过头来,亵笑道:“云儿快瞧,雯雯被你男人耍丢
啦。”

宝玉与薛蟠也皆盯住琼雯的花底,只见她雪腹抽搐起来,蓦地数股奶白的浆
汁从肉棒插住的玉蛤缝迸滚出来……

琼雯迷糊中乜见三个男人凑首过来,皆直勾勾地瞧着自己丢身子,不禁羞得
雪颈殷红,恨不得立时寻个洞儿钻进去,那幽深处的丢泄愈是强劲如喷,股股阴
精随着无与伦比的快美夺径而出……

突然听薛蟠叫了起来:“唔呀,我的儿,浪蹄子后边好绞人!”原来琼雯丢
得浑身绷紧,股内肌纹也在剧烈收束,箍得他肉棒辣美交集。

宝玉见他赤着眼,“哎呀呀”地又闷哼几声,倏地往前一沖,狠叫道:“过
不去了,瞧我把这浪蹄子射掉!”顶得琼雯朝前扑去,幸有宝玉奋力接着,三人
才没跌下床去。

琼雯粉乳在宝玉胸前压得变形,猛觉股内一片滚烫,心知薛蟠在边射了,
她本已丢至强弩之末,被此一激,不禁又哆哆嗦嗦地排出一大股精浆来……

过了好一会,薛蟠才鬆缓下来,一头栽倒床上,粗喘道:“不行了不行了,
累死我哩。”

弄云从贾蓉怀挣出来,跪在他旁边,取了一条汗巾爲他抹汗,心痛地娇嗔
道:“谁叫你这样狠!”

琼雯早已酥软如泥,背后一鬆,整个人就在宝玉怀瘫作一团。

宝玉见她那麻软模样,十足一个病晴雯,不由起了怜惜之心,忙将之轻轻放
到被上。

薛蟠一臂揽了弄云,朝宝玉懒洋洋笑道:“雯雯弄坏哩,你与蓉哥儿来耍云
儿吧。”

弄云闻言,粉拳直往男人胸膛乱捶,恨道:“没良心的,再不睬你了!”

贾蓉过去,又再纠缠弄云,笑嘻嘻道:“我们还没耍完,怎幺就逃了,你相
公这会儿又痛不了你。”

弄云要拧贾蓉的嘴,却被他一把紧紧抱住,百挣不脱。

贾蓉朝宝玉叫道:“快来帮我,云儿好大力气哩!”

宝玉笑道:“我可不敢对嫂子无礼。”

薛蟠当弄云的麵啐笑道:“你嫂子早让蓉哥儿玩了!若你日后肯叫秦锺顺我
一次,便算是报答我啦。”没等宝玉答话,又接道:“她可是今年《品花榜》上
题名的,头有样名器,比别的女人美妙百倍,大哥今儿可是益了你呢。”

宝玉听得心中直跳,道:“什幺名器?”

薛蟠道:“你自个嚐去。”他方才在宴上海喝牛饮,又连挑数女,只觉困乏
无比,径倒一边睡了。

贾蓉拗手抱腰,将弄云挟到宝玉跟前,秽笑道:“快呀,我们叔侄也来个双
剑合璧,让云儿姐美上天去!”

宝玉忙张臂接住,见弄云眼中似有一丝薄嗔,才想退缩,谁料罗罗却从背后
拥来,环臂从肋下搂住,嫩脸贴在他侧麵,娇笑道:“你不玩幺?我云姐姐身上
真有一处妙地方,日后可莫后悔哟。”

弄云大叫道:“罗罗!你也来捉弄我!”

罗罗笑道:“上次你又怎幺捉弄我的,难道忘了幺?”竟把一手探到底下,
扶了宝玉的巨杵,对準弄云的花溪挑去……

宝玉只觉龟头所触软绵湿润,眨眼间已深深刺入一处滑腻天地,他本还顾虑
弄云是薛蟠的女人,但听她们戏耍之语,渐知这些青楼姐儿其实极淫浪放蕩,若
是自己傻乎乎地正经,只怕到头来叫她们背后笑话,当下放肆起来,学着贾蓉尽
情玩耍。

弄云被宝玉一刺,顿然魂飞魄散,娇呀一声,不由低首去看,竟瞧见一根昂
硕得吓人的巨杵插在自己的蛤口中,又听罗罗对麵轻笑道:“姐姐美不美?送你
这根大宝贝谁吃亏了?”

弄云酥麻之余不忘还嘴:“哎哟哟,这根宝贝是你的东西呐?”

罗罗红云上脸,从背后推耸宝玉,咬牙切齿道:“上回她捉弄得我好惨,公
子快搞她,帮人家报仇呀!”

宝玉欲焰早已如炽如燃,笑应道:“好!”当即奋力抽送起来,还没几下,
脸上竟露讶异之色,原来每刺到幽深处,便觉有数重软滑的嫩肉圈圈绕来,卷得
肉茎美不可言。

贾蓉亵笑道:“怎幺样,弄到了那些肉儿没有?”边说边擎玉杵顶刺弄云的
菊眼,霎已攻陷了后庭。

宝玉点点头,吸气道:“这便是你们说的名器幺?”

贾蓉道:“云儿这名器叫做‘玉螺’,古人的《搜珍记》中有述,据说万中
无一哩。”

宝玉昏昏思道:“女人身上原来还有这些名堂,日后我也寻那《搜珍记》来
瞧瞧。”

连连深挑弄云,受用着那数圈嫩肉缠绕,既觉有趣又觉快美,贪恋不已。

弄云羞得双颊如火,眼中却湿汪汪似欲滴出水来,只觉此子阳物实在长硕,
每每插到深处,花心便无所遁形,且那名器遇着异宝,两下相交,更是销魂。她
初时尚存怯意,后渐忘乎所以,竟伸双臂去搂宝玉,嘴儿不时跟他对接亲吻。

宝玉最喜女人与他亲昵,不觉神魂飘蕩,抽耸得愈是酣畅淋漓,与贾蓉前后
密集交攻,须臾已过百抽。

贾蓉从弄云肋侧绕过手来,大肆揉抚她那雪腻绵乳,捏握出千形万状。

宝玉瞧得眼馋,也探手花底,却是去剥莲摘蒂。

弄云通体皆美,津如潮涌,秀眉轻蹙领受着。

宝玉忽以两指轻轻捉住蛤嘴的那粒嫩滑肉蒂,如蝶儿振翅般地捏揉起来。

弄云立时柳腰又挣又扭,轻啼一声:“不敢弄哩!”颤挛着来吻宝玉,竟把
香舌儿度到他口中,含含糊糊娇羞无限道:“痒煞人啦……唔……什幺都……都
兴你玩幺。”

原来宝玉那次见秦锺用手将凤姐儿玩丢了身子,不由大爲豔羡,过后便硬缠
他传了这套出自百锦营的“小摘蕊手”,今回一试,果然收以奇效,把弄云玩得
花容变色。

罗罗见他们拥吻得十分亲密,不知怎幺,心底泛起一丝酸意,竟在后边推波
助澜,娇躯贴着宝玉的背膀一下下往前狠沖,杀得弄云大声娇哼起来。

宝玉得佳人助战,更是勇猛非常,手上不停,龟头连连怒破幽深处那些嫩肉
的纠缠,直顶至女人的花心上。

云儿魂飞魄散,嘤啼道:“罗罗,你好!你好!”

罗罗嘻嘻笑道:“这会儿还要给我顔色瞧幺!”双臂环着宝玉的腰,就着沖
势使劲一送,咯咯笑道:“酸死你!”

弄云儿只觉宝玉的肉杵猛地撞到嫩心子上,身上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这要
命关头,偏偏又有贾蓉在后边顶来,夹戳得体内某处酸胀不堪,爽利之度非比寻
常,欲仙欲死地苦捱了片刻,腹腔乍紧,不觉尖呼一声,蛤内尿眼乍然睁开,竟
如喷泉般地尿了出来,热乎乎地溺了两个男人一身。

贾蓉叫道:“哇!这一下好狠,把云儿搞尿哩。”

罗罗吃了一惊,笑道:“怎会这样?好姐姐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弄云哪睬得了她,原来花心上的嫩眼儿也麻痒了起来,宝玉的龟头却还在那
狂采个不休。

宝玉从未遇过这种事儿,只觉刺激万分,他已连挑两女,此际已有些射意,
淋漓中捧住女人两股,更是一味狠顶疾剌。

贾蓉也鼻息粗浓地从对麵狠命压来,隔着一层皮肉故意与宝玉相互顶揉。

云儿颤叫了起来:“不要了不要了。”双手乱推男人,两条白腿也在乱蹬乱
蹂,蓦地神饧气缓,“嗳呀”一声,竟又丢了身子,一股股浓稠的阴精从宝玉塞
住的蚌缝迸涌出来。

贾蓉赤着脖颈,在云儿股内越刺越疾,数息间竟抽送了百十下,突地顿住不
动,无声无息地在边泄了,三人身底更是一片浊秽狼藉。

宝玉贪恋云儿幽深处那些妙物,仍拼根顶去,鼓捣不住。

云儿边尿边丢,无法挨处,竟抽泣恸哭起来,瞧得旁边几人目瞪口呆,罗罗
与琼雯既是害怕,又觉羡慕,情不自禁皆想个中滋味。

宝玉见开弄云的反应比琼雯刚才更甚,哪敢再逞狂下去,忙将玉茎拔出,将
其放下。只是先前与罗罗和琼雯欢好,已强忍过两次,如今又不能一泄而快,只
觉浑身烦躁无名,颈后感到罗罗滚烫的鼻息熏拂,心中忽然一动,返过身去一把
抱住,笑道:“你适才说还要陪我耍的,歇了这幺久,难道仍不行幺?”

罗罗秋波盈盈望着他的俊麵,娇笑道:“原来你这幺厉害的,人家不敢陪你
耍啦。”

宝玉见罗罗嘴不肯,麵上却满是妩媚娇娆之色,大有诱惑之嫌,一把将之
按倒,笑道:“又要逃幺?这回再由不得你了!”双手分扼她两腿,打开一瞧,
顿见玉阜花唇油润发亮,耻毛上也水光闪闪,原来早已是春潮泛滥了。

罗罗弓起身子来搂宝玉脖子,娇羞道:“别瞧呀。”

宝玉身子前倾,以手探花,道:“这又怎幺说?”

罗罗矜持尽抛,叫道:“小冤家,姐姐想煞你哩,快来吧。”

宝玉方擎杵掩上,一棒剖开玉蚌,陷脂而没,这回只盼能痛痛快快地将阳精
泄出,一上来便如暴风疾雨。

罗罗双颊如蒸,不过数十抽,已有吃不消之感,只觉对方如排山倒海似地打
过来,腹下欲丢欲尿,终忍不住低呼出声:“公子可怜则个,奴家挨不过哩。”

宝宝闷哼道:“我快要来了。”抽送却鬆缓了些许。

罗罗闻言,心底想要笼络他,咬唇道:“那还是像方才那般来吧,只莫忘了
人家的好。”

宝玉闻言大喜,道:“最难消受美人恩,宝玉定然不忘!”担起罗罗瓷器般
的美腿,分挟于两边肋下,抽耸之势更比先前狠勇近倍。

罗罗双臂支榻,挺着腰肢死命挨着,嘴乱叫道:“嗳呀……啊……啊……
花心子要掉了!啊……啊……真要坏掉啦!”

宝玉阳精渐至,听了她那淫声浪语,再也按捺不住,龟头狠狠疾戳罗罗的嫩
花心,仿佛真欲将之采掉下来,蓦地脊上一酸,精浆已迸。

罗罗本离至美处尚远,孰料被宝玉的玄阳至精一射,只觉炙如炭火,顿把花
心烫开,失声呼道:“怎会这样的!”雪腹抽搐起来,花浆也吐,陪着男人又丢
了一回。

榻上三男三女东倒西歪,交叠躺卧,半晌才听贾蓉说话:“今儿这等快活,
真乃神仙不换哩。”

琼雯忍不住娇嗔道:“你们爷们快活,我们却被折腾得好惨哩,以后再也不
与你们耍什幺双剑合璧了。”

贾蓉翻身将她抱住,笑嘻嘻,“你方才不快活幺?”

琼雯道:“不快活。”

贾蓉与她纠缠不休,“那我们再来耍一耍,这回定叫你快活透了才罢。”

琼雯早已百骸俱散,哪再经了半点风雨,唬得远远地溜到床角,抱着被子
缩成一团,嘴上却不肯吃软,轻蔑道:“你还行幺?”

贾蓉道:“浪蹄子敢小瞧人,待我这屋子再点一炉那春风酥,包不片刻,
定让我们几个爷生龙活虎起来。”

琼雯啐道:“那鬼东西真是害人不浅!”

贾蓉邪笑道:“今儿若非因我带来这好东西,你们岂能这般来劲,又怎得那
些罕世绮趣呢!你瞧云儿不是爽得连尿儿都出来了?”

宝玉听见,想起方才的销魂畅美,的确与平时大不同,心知皆是那春风酥之
奇效,一时馋了,暗想弄些回去放屋燃了,也让袭人享受享受,忍不住对贾蓉
道:“那香你有多幺?可否送我一点?”

贾蓉忙道:“此物虽然十分稀罕,但若宝叔喜欢,尽管拿去。”说着从衣服
堆寻出一只荷包,递与宝玉,又叮嘱道:“每次只可用一厘,这香甚是厉害,
切切不贪多了。”

宝玉满心欢喜,接过荷包,见其上绣着一朵娇豔欲滴的绿牡丹,做工十分精
细别致,不似市麵之物,讚问道:“好针线,这荷包原先便是配香来的幺?”

贾蓉听他一问,猛记起那荷包乃是可卿亲手爲自己做的,心中生悔,正欲开
口将荷包讨回,旋又思及北静王府之事,想想与可卿当初的如胶似漆甘之如饴,
到如今的同床异梦形同陌路,不禁一阵心灰意懒,遂胡乱应道:“没错,也是个
风流浊物!”

宝玉没听出他的双关之意,道:“我倒觉得这荷包叫边的东西给玷汙
了。”

手上把玩着,越瞧越是喜欢,遂取过衣服将之收入袖。

罗罗一直搂着宝玉,忽咬着他耳朵道:“小色鬼,你也要用这东西去害人
幺!”

宝玉与她低声笑道:“打算拿来害你呢,日后去寻你,便要带着哩。”

罗罗芳心蕩漾,把粉拳轻轻捶他,笑道:“你敢幺!”

两人纠缠着嬉耍调笑,渐觉困乏。

罗罗受了宝玉的玄阳至精,只觉周身酥绵暖和,舒服得眼睛发涩,慵懒懒地
搂着男人,不一会儿便已甜甜入梦。

宝玉瞌睡了一会,忽地清醒过来,四下悄然无声,原来全都已经睡着了,望
着满床东倒西歪的男女,忽感荒唐不经,想起袭人前阵子的殷殷叮嘱,心更觉
不该,悄悄拿开罗罗的粉臂,起身寻了自己的衣衫穿上,蹑手蹑足走出暖阁,路
过几间屋子,皆见有赤裸男女交股而眠。

宝玉出了薛蟠的院子,望着满天的星星,踟躇道:“这会子哪有车回城去
呢?”旋又思道:“便是没车,我也要赶回去睡,免得又惹袭人生气。”

况且这几天一直没机会施展轻功,此时正好尽兴,当下默默思念那股神奇之
气,片刻间,忽有一股气流自胸口传入体内,顿觉神清气爽,他又回忆白婆婆与
淩采容所授之法,驾驭那气流循行各穴,身子刹那轻盈了起来,走了几步,便已
能淩空飞起,当下大步流星地往都城方向奔去。

不一会儿,宝玉已奔出了紫檀堡,沿途嗅着草木清芳,欣赏着夜色幽景,一
路倒也不乏乐趣。

他的轻功前些天已能跟殷正龙不分上下,此时连奔数,只觉那气息绵绵不
绝地从胸口流入,不但毫无疲累,反而愈奔愈速,愈奔愈畅,不知不觉中已进了
一层新境界。

宝玉正心畅神怡,眼中忽然掠入一道城墙,定睛一看,竟是已到了都城之
外,想起紫檀堡离城约有二十路,心中暗自讶异:“好像还没半个时辰,怎幺
就到城外了?”

宝玉奔至城墙前,才想起此时城门已闭,不禁又烦恼起来,心道:“唉!终
究还是要惹袭人生气的,今晚怎样都无法赶回去睡啦。”对着城墙怔怔地呆了半
晌,忽发奇想道:“何不试一下,看看能否跃得上去。”

仰首朝城头望去,竟觉这墙并不太高,当下退后数十步,先把体内气息运转
得盈盈畅畅,猛地发力往前疾奔,尚距城墙七、八步时,便以两足蹬地,向上奋
力跃起……

第四十五回真假宝玉

宝玉只觉身轻如燕,真若腾云驾雾般地高高飞起,眼看城头就到,心中不禁
一喜,体内气息稍滞,身子便倏地往下沈去……他大吃一惊,忙乱中双手朝前搭
出,所幸扣住了一角城垛,整个人悠悠晃晃地挂于其上。

一阵夜风吹拂过来,宝玉回望城下,心中怦怦直跳,想及刚才要是掉下去,
只怕此刻已成了一团肉饼,正待攀垛翻上,忽听脚步声响起,忙又挂在垛外不
动,原来是一队城卫巡逻而过。

宝玉待他们走过,又挨了许久,耳中再无什幺动静,这才翻上城头,蹑手蹑
脚寻路下城。虽是都城,但终非战时,守卫并不十分森严,溜到梯道转角处,才
瞧见有几个军士或倚或坐在避风处守着。

宝玉只好躲藏一旁,等了老半天,也不见他们有散去的意思,心中焦急起
来,忽想起那采花大盗于群雄围剿中夺路而出的情景,竟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沖
动,趁他们不备,猛地从暗角奔出,竟是疾如白驹过隙。

几个军士守了大半夜,此刻正是最疲倦之时,忽觉身边一阵风起,似有什幺
东西掠过,定神一瞧,却又未见什幺异物,不由麵麵相觑,心皆打了个寒栗,
有人强笑道:“怎幺会有风吹到这边来呢……”另几人谁敢接他这话,一时齐静
了下来。

宝玉奔出老远,直跑到一条小巷才驻足喘气,想起刚才的所作所爲,仿如
做梦一般,心中又是害怕又觉刺激,想道:“我竟能翻城而过哩,真成了那些飞
檐走壁的江湖人啦。”

他满怀兴奋,一路轻奔,不一会已到了荣国府外,也不走大门,溜到梨香院
这侧,正打算翻墙越过,忽见那边屋顶上似有什幺闪了一下,心中吃了一惊:
“难道又有什幺采花盗来了?”赶忙一步藏到树后。

只见一条人影飞掠过来,只在墙头上点了一下,便跃了进去。

宝玉暗道:“不好,真是来我家的!”轻轻一纵,也跟了进去,见那人身形
肥大,从背后瞧去,竟有点似曾相识之感,心中纳闷起来,思道:“我哪有识得
轻功的朋友?”

那人前边纵跃,忽在一处路口停下,东张西望,似在认路,脑袋一转,侧麵
给宝玉瞧见,立时把他给瞧傻了,原来那人并非什幺采花盗,却是刚刚在紫檀堡
一起鬼混的薛蟠。

宝玉一时糊涂了,心道:“薛大哥怎幺也识轻功?而且我出来时,他明明还
在床上睡觉,如今却反而先到家了?”见薛蟠站在那犹豫,不觉好笑:“看来
薛大哥喝多哩,竟连回家的路都想不起来了。”正要上前招呼,已见他又往前奔
去。

宝玉见他方向没有弄错,悄笑道:“毕竟还没醉到连家都忘了的地步。”转
身欲返自己的院子,忽又觉得有什幺不对,在那呆了半晌,也没想出个所以
然,心中忐忑不安,不由自主又朝着薛蟠逝去的方向跟去。

追到梨香院后园,正见薛蟠无声无息地翻墙越过,宝玉心道:“薛大哥定是
与我一样,也怕回来晚了被人发觉,所以去学了一身轻功……他倒守得了秘密,
竟瞒得我半点不知。”突又一阵悚然,想到薛蟠大大咧咧的性情,怎幺可能如
此,犹豫了一下,便也翻墙而入,蹑手蹑足摸到屋边,便听香菱唤道:“臻儿,
你爷回来哩,快去弄些汤水来。”

臻儿从侧床上惺忪爬起,应了一声,披了件小衣去外屋烧水。

薛蟠却道:“不用了,这就睡吧。”坐到床边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香菱瞧。

宝玉屋外听了他的声音,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怪异之感。

香菱先与薛蟠脱掉外衣,又跪到床前,低眉顺目地帮他脱靴,轻声道:“用
汤水泡会儿脚,最能解乏哩,爷困了只管躺着,一切由妾身来好了。”

薛蟠再不作声,片刻间臻儿已端了一盆热水进来,放在床前的鞋踏上。香菱
用手试了水温,抱了男人的脚放进去,还小心问道:“烫不烫?要不要加点凉
水?”

薛蟠道:“不用,正好。”

香菱温柔地爲他搓揉了一会脚,待水温稍减,便捧起来抱在怀,取了一条
软巾仔细拭干,搬到床上放好,又去衣橱取了内衣来帮男人更换,弄到底下,
竟见阳物高高昂翘起来,俏脸不觉飞起一抹淡淡地晕红。

薛蟠见臻儿端盆出去,一把抱住女人,猛地按倒床上,嘴巴朝她脸上胸口乱
亲乱吻。

香菱喘息道:“不要……不要。”手上轻推男人。

薛蟠道:“怎幺不要?你不是我女人幺!”

香菱道:“爷莫生气,妾身那个昨儿来了,爷竟忘了吗?”

薛蟠竟问道:“什幺来了?”

香菱只道男人要羞她,红了耳根,嚅嗫道:“妾身去唤臻儿来侍候爷好
幺?”

薛蟠粗息道:“不成,就要你!”手上发力,硬来剥女人的衣裳。

香菱知道他的脾气,恼起来可不是说笑的,虽然十分不便,却哪敢再阻拦
他,只好抓了一条汗巾在手备着,任由男人索取。

宝玉听屋男女声息喘起,心中明了是怎幺回事,暗道:“薛大哥好大的劲
头,上半夜那样胡闹,下半夜却还这幺有兴致。”想起香菱的模样,虽觉不好,
但又舍不得立时离去。

忽听薛蟠道:“怎幺流了这幺多血?”

香菱细细声道:“头两天流量自然多些哩。”

声音虽然极小,不知何故,宝玉竟能听清清楚楚,恍然道:“原来香菱来红
了……哎,薛大哥真是百般不忌,也不怕日后倒霉。”

过了一会,香菱开始呻吟起来,极是娇柔迷人。

薛蟠十分动兴,动作越来越大,从女人身子掏出一大堆秽物来。

香菱用汗巾拭了又拭,突然轻叫道:“哎呀!流到床铺上了……臻儿,臻
儿!快拿条大毛巾来。”

宝玉听臻儿跑进屋去,薛蟠却仍粗喘个不住,如非已在紫檀堡鬼混了大半
夜,这会儿还真有些受不了。

不知过了多久,终听薛蟠闷哼一声,香菱也跟着娇啼起来,片刻之后,屋
这才归于平静,又见臻儿推门出来,唤外屋的小丫鬟起床烧水。

宝玉此时困倦已极,正待要走,忽听薛蟠道:“拿衣服过来,我还要出
去。”

香菱讶道:“现在就要去?离天亮还有近两个时辰哩,爷睡一会儿再去不好
吗?”

薛蟠沈声道:“明早有要事,半点耽误不得,定须提前去準备的。”

女人没了声音,默默服侍他漱洗更衣。

宝玉心中疑惑又生,暗奇道:“这时候会有什幺要事?难道薛大哥要赶回紫
檀堡去陪云儿幺?”又觉实在太没道理。

不一会便见薛蟠从屋中出来,穿过院门头也不回的往前行。

宝玉忍不住又悄悄跟着,那薛蟠到了转角处,望望四周,倏地又施展轻功,
窜向园后僻静处,沿着围墙快步奔行,显然是想寻一个没人的地方翻出墙外。

宝玉紧紧跟在后麵,相距不过十几步,忽听薛蟠哼起小调来,声音竟完全变
成了另外一个人的,不禁毛骨悚然,脚下稍滞,将一段枯枝踏出声响来。

薛蟠猛地顿住身子,肥大的身躯缓缓转过来,阴沈沈地游目四顾。

宝玉躲在枝丛之中,透过缝隙偷偷瞧他,背后顿有一股寒意沿脊流下,只见
其目光阴骘残忍,哪还是薛蟠的眼神。

那薛蟠突然身形暴起,反身翻出了围墙。

宝玉哪有半点江湖经验,心中一急,忙从枝丛中跃出,一步纵上墙头,趁着
月光四下瞧去,哪还有那薛蟠的蹤影。

正在犹豫该往什幺方向追寻,倏地颈后一震,蓦地天旋地转,整个人已从墙
头栽了下去,昏迷前似乎乜见了薛蟠的大胖脸,正邪恶嘲弄地笑着……

不知什幺时候,宝玉在颠簸中惊醒过来,身子被人担在肩上,浑身麻软无
力,眼中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,心中一阵恐惧,大叫道:“这是哪儿?快放
我下来!”耳中听见嗡嗡回音,仿似在一处密封的空间内。

担着他的那人只是默不作声,高高低低一路直奔,黑暗似转了无数个弯,
竟无半点磕碰。

宝玉连连大叫,不见任何作用,他虽时常荒唐迷糊,却并非蠢人,便闭了嘴
不再浪费唇舌。

又颠簸了好一会,突觉那人停了下来,也不知他去弄了什幺,只听“哐”的
一声,又有扎扎声响,好似开了扇极爲沈重的铁门,那人继续前行,这回却是斜
斜向下。

宝玉鼻中嗅着丝丝腐物气味,心头一片惶惑:“好像是在地道之内。”

那人担着宝玉又走许久,似又连开两扇铁门,一把将他摔落地上。

宝玉跌得五髒翻转,耳中隐隐闻得水声,眼前忽然一亮,原来那人点着了一
支插在壁上的火把,缓缓转过身来,麵容在火光晃动不定,赫然便是那个奇异
的薛蟠。

宝玉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不是薛大哥?”

薛蟠道:“你瞧我哪不是了?”脸上笑容异样古怪,那肥大的身躯忽然一
圈圈削瘦下去,片刻间已不见了三分之一,衣服立显太过宽阔,都垂皱下来。

宝玉目瞪口呆,真不知眼前的是人还是鬼了,又见他走到一张放着许多瓶瓶
罐罐的大石床前,取了其中一只,倒了什幺物事在手和着,走到不远处蹲下,
双手掬水,往自己脸上泼洒去。

宝玉藉着火光瞧去,原来那边竟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,难怪刚才听见水声,
他又游目四顾,才知此处异常宽宏,除了这边的一麵青砖墙壁可见,其余三麵及
顶上皆是漆黑一片,想来必是极远极高,连火光都照耀不到,心中更是讶异:
“都中哪有这样的地方?”正在迷茫,“瘦”了近半的薛蟠已从溪边立起,转身
走回来,笑道:“瞧瞧我又是谁?”

宝玉凝目瞧去,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,回来的薛蟠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
个人,竟是正心武馆的弟子白玄,不禁张大了嘴巴道:“白大哥?怎幺是你!”

白玄笑道:“不相信是不是?哈哈,说明我扮得太像了,连你也瞧不出这薛
蟠是假的。”

宝玉骇然道:“你真的是白大哥?”想起刚才的事,旋又怒道:“你!你竟
扮成我薛大哥的模样去……去占便宜!”

白玄舔了一下嘴唇道:“那大傻子天天往外边跑,屋放着个大美人竟不知
痛爱,我代他怜香惜玉一晚,又有何不可。”

宝玉忍不住道:“你怎能扮得这样像的?”

白玄开怀笑道:“跟你这草包又怎说得明白!江湖中有一本无上秘籍,叫做
《无极谱》,学了不但可以易容,还可以仿声,更神妙的是能通过运气移骨改变
形体,修炼到最高境界,别说瘦子变胖子,矮子变高个,就是以老变童也是等
閑。”

宝玉只觉匪夷所思,道:“那岂不是成了能七十二变的孙悟空了?”

白玄哈哈大笑:“作‘无极谱’之人当年被称爲‘千麵王’,又何止七十二
变!”

宝玉瞧他笑得有些疯狂,心中害怕起来,道:“这是哪儿?爲什幺捉我到这
来?”

白玄瞧着他,怪笑道:“若非你偷偷跟蹤我,也没如今的事,现在嘛……我
倒有了个妙不可言的主意。”

宝玉毛骨悚然,道:“你想怎样?”白玄不答,伸手捏住宝玉的下巴,翻来
扭去的仔细观看。

宝玉莫名其妙,心中生出丝丝寒意。

白玄细瞧了半天,才将他放开,搓了搓手,兴奋溢表地走到石床前,将其上
的瓶瓶罐罐打开,倒出许多各种顔色的泥状物,照着一本书籍调弄,间中不时返
身来瞧看宝玉。

宝玉想不出他到底要搞什幺名堂,又惊又倦躺于地上,昏昏沈沈地几欲睡
去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宝玉忽觉有人在脸上拍了拍,迷糊中睁眼瞧去,刹那间周身
汗毛竖起,睡意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
若是瞧见了什幺厉鬼恶魔,宝玉恐怕也没这般惊怖,原来他看见的竟是另外
一个自己,宛如平日照镜子一般,只不过那个是影子,眼前的这个却是活生生的
人。

宝玉瞠目结舌,半晌方能说出话来:“你是谁?”

对麵那宝玉也露出一样的惊骇之色,道:“你是谁?”声音竟也几无分别。

宝玉心跳欲停,战栗不住道:“我知道是你,别蒙人!”

那宝玉也颤抖道:“我知道是你,别蒙人!”

宝玉麵如死灰,只盼此刻是在梦中。

那宝玉乍然狂笑起来:“像不像?要是去给你家人瞧,有几成机会能分辩
出真假来?”

宝玉瞧着他忖道:“像如这种程度,若是我们两个站在一块让人辨认,或许
还有点可能分出真假,若是只有他一个,恐怕谁也会不知道这是另外一个人
了。”

念到这,便再也不敢往下想了,牙关交击不住道:“你到底想要怎样?”

白玄笑道:“说与你听吧,我自幼便爲孤儿,爲了活下来,不知受过了多少
冷言白眼多少羞辱折磨,因此,我天天都梦想着有朝一日大富大贵,叫任何人都
不能再羞辱我折磨我……”

他转了个身,仰首黑暗,续道:“老天爷总算没有负我,让我吃这幺多苦头
后,先让我知道了这地方的秘密,让我找到了足以傲视武林的凤凰涅槃大法,又
让我得到了这能变幻莫测的《无极谱》,我白玄出人头地的日子已爲时不远了,
哈哈哈!”

原来此处正是前大内司库府的地下秘库。三朝元司丁翊爲皇家掌管了近七十
年的内库,其间不知监守自盗与私下截留了多少东西,直至三年前被镇国公牛清
等数位重臣联名弹劾,才被满门抄斩。其后朝廷对这座府第进行了几次大规模地
搜查,收缴了数量极爲惊人的奇珍异宝,皇帝却认爲尚有遗漏,正待下旨掘地三
尺,但因有东太师与前朝数位元老奋力劝阻,只好暂时将这占地数百亩的府第束
之高阁,在京都的繁华中荒置了三年,至今仍未征挪它用。

江湖上不知何时开始,渐有了各种传说,这个说尚未找到的是一件事关皇朝
兴衰的圣物,那个道其实是数样足以倾覆天下的至宝,而皇帝之所以不敢轻举妄
动,乃因这座府第的地底藏着皇族的龙脉。

白玄日思夜梦出人头地,听了那些传说,也顾不得是真是假,拼着砍头的大
罪偷偷进入寻探,机缘巧合,多少行家都勘不破的关键,却叫他给攻破了,竟从
中寻到了凤凰涅槃大法的秘籍。

“而你……”白玄又转回身来,冷冷的盯着宝玉,继而愤声道:“一个百般
无用的大草包,凭什幺一生出来就锦衣玉食,凭什幺就能养尊处优,还不是因爲
你落在了个好人家,因此,只要跟你对调一下,我便能享受到你的一切,从今天
起,我就是荣国府的尊贵宝二爷,不但可以躲在最安全的地方修炼凤凰涅槃,还
可以……”

他凑近宝玉的脸,淫邪道:“还可以在酒足饭饱之余享受享受温柔乡,嚐一
嚐你屋那些娇婢美妾的滋味,说不定将来还能娶哪家王公将相的千金小姐做夫
人哩。”

宝玉听得脸都白了,想起家的宝姐姐、林妹妹还有晴雯、袭人、碧痕那些
俏丫鬟,当下几欲哭出来,道:“你不能……你不能这幺做!”

白玄眼中满是嘲弄,笑道:“我怎幺不能?爲什幺不能?你瞧,我们的相貌
一模一样,我们的声音也无分别,要是我们当中只剩下一个,另一个就是真正的
宝二爷!”

宝玉心头升起一股寒意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要杀我?”

白玄点点头,道:“只有这样了,这世上总不能有两个宝二爷吧。”他举右
手,瞧着它赤红起来,眼睛移往宝玉,目光似乎充满了怜悯,轻声接道:“凤
凰涅槃打在身上会很痛苦,不过,看在你死得冤枉的份上,我出手会尽量重些,
好让你快点儿死去。”言罢,一掌缓缓朝他胸口印落……

宝玉身子抖个不住,一片火红映赤了他那惊恐万分的俊脸。